他是聰明的,他能輕易看穿她的想法,卻從不揭穿她的意圖,反而是一次又一次的縱容她。於是她習慣了對他的依賴,習慣了把借口用的理所當然。
像這次,她執意要去追鬼行雲,原因是察覺他的異常。可一個陌生男人的異常又跟她有什麼關係呢?她是有老公有孩子的人。可她還是因為放心不下別的男人而再次利用了心愛男人的寬容,她覺得自己是一個壞女人,一個不折不扣的壞女人!
“老公,幫完他之後我們就離開吧!不要回夢緣鎮,不要回水府,我們真真正正的去隱居起來,過我們以種田為樂的平淡日子好嗎?”這一次,真的要離開了。
“好。”他笑著點頭,目光中有著寵溺。
這句話說了無數次,卻一次也沒有真正的實現過,每一次都會給他們帶來巨大的變故。她厭了、倦了,這一次真的要走的徹底了。
他們坐的是馬車,駕車的是呼延魂,他的駕車技術很好,車速很快車身卻穩穩的。他們一路追著鬼行雲而去,他是走的他們卻是用馬車跑的,即便是這樣他們仍舊追不上鬼行雲的步伐。這使得呼延魂禁不住一次次的稱讚他的輕功絕妙,甚至開始懷疑他不是用輕功而是用飛的。
由於車上是她和明月這樣的“老弱婦孺”,中間他們會投棧休息補充些糧食,因為這樣他們與鬼行雲拉開了不小的距離,卻讓他們有時間去分析鬼行雲的去處。
他的目標的很明顯,是朝南方而去,那個方向是前往天玄教的必經之路。不是說過再也不會回去了,今次回去怕是又遇到什麼棘手的問題了。
“前麵是山路馬車是上不去了,你抱好明月我抱你們上山。”這次他的輕功派上了用場。不得不說呼延魂的輕功真是了得,行走於山勢頗險的險峰之中竟如履平地,行走速度之快如同風過掠耳。很快的,他們到達了天玄教總壇,一切行動神不知鬼不覺。
大殿門內,呼延魂帶著水凝寒躲在了殿內的暗門,這是鬼行雲曾帶她來時走過的地方,除了鬼行雲應該很少會有人再知道。
“行雲,明天就是我們成親的日子了,好高興終於等到這一天了。”靈香兒開心的試穿著桌上各式鮮豔的喜服,快活的像粉蝶一般耀眼。
鬼行雲緊繃著臉,淡淡的點頭眼神似有若無的朝暗門撇了撇。
成親?水凝寒訝異的望向呼延魂,用眼神在說:“這就是他怪異的原因了吧!”
呼延魂點點頭,示意她安靜的繼續看下去。
“行雲,你說我穿這件繡著百鳥的喜服好看還是繡著鳳凰的這件好看?”她難以抉擇的比劃著,根本沒注意到身邊人的心不在焉。
“都好。”鬼行雲無精打采道。“香兒,你現在這裏挑,我進去看看大哥。”
“等等,不許你離開!”靈香兒突然扯住他的手臂,興奮的臉突然陰沉下來。“龍雲哥哥不是說了不要我們去打擾他。你難道忘了他最後的願望了嗎?他想看我們成親!你現在應該做的是幫我選件漂亮的喜服,讓龍雲哥哥能開心的看我出嫁。”
“隨你!”不耐的揮開她的手,鬼行雲徑自坐到一邊,神情由平淡變得不安。
“你在想誰?還在想那個賤人嗎!你答應過龍雲哥哥什麼,難道你都忘了嗎?”靈香兒得以不饒人的發著瘋,手中的喜服被她揮的掉落一地。
“我沒忘!我隻答應他娶你,並沒有答應他從此不再想水凝寒!”他極力按捺的怒氣終於爆發,他憤怒的回去,大掌擊碎了身旁的圓桌。
“你……你不可以想她!明天起你就是我的相公,我不許你再想那個賤女人!”
賤女人?那女人竟喊她賤女人!暗門中的水凝寒也按捺不住怒氣,眼看就要衝出去,最終還是被理性的呼延魂拽住。
“靜靜的看下去。”他勸道。
此時鬼行雲又反駁道:“你沒這個權利!靈香兒,若你想明天還會有婚禮,最好不要再說出一句侮辱她的話來!”
靈香兒卻不示弱的繼續說:“我偏要叫她賤女人、賤女人、賤女人!怎樣?她就是一個賤女人,專門勾引別人相公的狐狸精!”
啪的一巴掌,鬼行雲控製不住的一掌甩了她一記耳光。
“你……你敢打我?你為了那個賤女人打我?”靈香兒不敢置信的指著自己的鼻子,突然發了瘋似的拔出懸掛在殿內的鎮殿之劍朝他衝過去。
鬼行雲不避不閃,直挺挺的站在那裏等著她過來。靈香兒被嫉妒蒙蔽的失去了理智,持劍的手毫不猶豫的朝鬼行雲刺去。
“噗”的一聲響,一道血注濺在了靈香兒臉上,她驚愕的瞪著鬼行雲,手中的劍像燙手的山芋一樣被她鬆開。
“你……你為什麼不躲……你為什麼不躲!”
“躲?我為什麼要躲?”說話間鮮紅的血順著他的嘴角流下。
是啊,他為什麼不躲?這也是水凝寒的疑問,然而這疑問是她昏厥前唯一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