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兄幫我照顧裳裳,我不是她的有緣人。”原本他以為是,也安下心來準備與她共度一生,甚至期待著將來他們能有一個共同的小生命。然而一切在這個女子出現的那刻起了變化……
“這話是什麼意思?!”鳳雪痕不禁從坐上彈起直奔到他身邊。
“我大限將至。”他說的平靜麵容上始終不離那抹詭異莫測的笑。人之將死,他似乎沒有那種死前的恐懼,隻是對裳裳……他有著深深的愧疚。
“行雲……”鳳雪痕哀傷的低喚。他明白天命,更熟知天命的可怕。大限……他們誰都無能為力。
“看來今晚我要早些回家了。記住,我死後告訴裳裳一切。”他故作輕鬆的交代著,每每想起裳裳他的愧疚就會加深一層。原來他真的忘不掉一切,不要怪他負心,因為他的心從來隻在一個人身上。“還愣著做什麼?你不走,我可要先回去了,記得幫我鎖門。”他拎著外套走出辦公室的門,那背影久久印在鳳雪痕眼底。
今天回家的步伐總覺得有些沉重,從樓上下來再到等車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剛剛不覺得心頭恍惚,此刻卻變得有些忐忑不安。
綠燈了,他慢慢的朝馬路對麵走去,一輛失了控的汽車向他疾馳而來。他最後的意識隻覺得自己飛的很高很高……五髒六腑破碎的聲音是那麼的清晰,迷離的視線中他似乎看到裳裳駕著黑雲而來。
嗬嗬,巫紜紜偷偷告訴過她,說裳裳喜歡把掃把變成黑雲,因為她覺得那樣很有造型……
眼皮越來越重,慢慢的他已經看不清裳裳的樣子。今世,他泄露了太多的天機,早知道自己不會久活於人世。可裳裳一次又一次的向他保證,她一定會使勁各種辦法不會讓他離開自己。然而……人,始終不能跟命爭,他應該最清楚的……是該回去了,他等不了太久的……
鬼行雲就這樣去了,巫裳裳並沒有痛哭,她隻是靜靜的抱著鬼行雲的骨灰目光呆滯的直視著前方。
巫紜紜急了更怕了,鳳雪痕想向巫裳裳解釋卻被巫心心攔住。
“姐夫,你什麼都不要說。其實二姐什麼都知道,在她試圖改變二姐夫的命運時一切她就已經知道了。”巫心心挺著八個月大的肚子,身旁是她的丈夫冷銳。
其實她早就已經知道鬼行雲不屬於她也不屬於巫家任何一個人,他是一個無法觸及的人,沒人能夠將他留住。或許對別人巫家人隻要不惜減壽就能幫他人改名,可對於天命所歸的鬼行雲來說無論她們怎樣努力也是徒勞。
起初她以為鬼行雲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因為她的咒語在他的身上根本不靈驗,這似乎也應了巫家的傳說,一切都被解釋的那麼順其自然。然而二姐的出現,以及他們之間發生的種種讓她產生了疑惑。就在她與冷銳婚後五個月時去拜訪了地府閻王,無意間讓她看到了輪回鏡,一切都有了解釋。
鬼行雲的是個不凡的人,他本不該有****而是應該直接歸為做神仙。然而一個女人的牽絆注定了他們生生世世的糾纏,前世乃至更久這個女人或許不屬於她,或許是上天的憐憫終有一世那個女人成了他的妻子。然而那一世的經曆她看到了,卻不忍多說。
“裳裳她以後該怎麼辦?”巫紜紜難過的抹著淚,卻不敢在巫裳裳麵前掉淚。
巫心心搖頭,“不知道,但我相信命運會給她一個最好的安排。”
鳳雪痕悄悄地退到一旁,他沉痛的思考著一個問題。鬼行雲去了,那麼他呢?他是否也將應天命而去?他望著巫紜紜,不知何時她已緊緊的注入他的心中。他會舍得離開她嗎?
“行雲去了哪裏?”鳳雪痕問。
“投胎。”巫心心回答,聲音有些微的顫抖。這時冷銳摟了摟她的肩膀安撫她,巫心心才有辦法繼續說:“大姐夫……你不會離開大姐的。”
被她看透了心思,鳳雪痕突然無力一笑。任何人一但扯上****似乎就迷失了方向。“這個時候你不該再有隱瞞的。”索性他的頭腦還是冷靜的。
該說嗎?巫心心望著冷銳,見他點頭她卻蹙緊了眉,身子抖得更加厲害,不一會兒竟靠在冷銳懷中偷偷掉起了淚。
冷銳心疼的將她摟緊在懷,替她說了下去。“是裳裳,她用自己的壽命替你改了命。”這是巫家的禁忌咒語,不到萬不得已之時是不允許使用的。
“那怎麼可以?!”巫紜紜激動的幾乎跳起來。鳳雪痕是她老公,要改命也應該由她來,裳裳已經夠可憐了何苦還要她活不久來折磨她呢?
“鬼行雲死了,這或許對她是最好的結果。來世,她會幸福的。”隻是那個讓她幸福的人不是鬼行雲。
“裳裳……”巫紜紜痛苦的蜷縮著蹲在地上。
鳳雪痕久久無語,此刻他恍惚看到鬼行雲的魂魄帶著笑容朝他揮著手,轉身走進了一片刺眼的光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