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拍拍茵茵摟住自己的小手,是那麼的冰冷那麼的細膩,露出讓她放心的微笑,用嘴努努前方。
“姐,你的意思是,不睡而加緊趕路,就能快點到達今日那位婆婆口中的城鎮?不再是荒山野地,不再是野獸出沒,而是熱鬧非凡的城鎮?”與丫頭相處的這些日子裏,茵茵很清楚她的動作她的眼神所要表達的含義,相通的默契。
到了鎮上,哪怕偷也好,搶也好,一定要讓你吃上一頓肉,穿上禦冬的長衣!丫頭藏在肚子裏的話,刻在心裏的話,卻是茵茵所不知的。
城鎮,兵荒馬亂之際,也能熱鬧到何處去?
天上南歸的大雁,振翅翱翔,凸顯出“歸去,歸去”的模樣。
“賣燒餅哩!長生不老燒餅哩!”
“胭脂呀,貌美胭脂喲!”
“大家快來看嗬……”
這些奇奇怪怪的吆喝聲快把丫頭的耳膜震破了,這熱鬧的場麵和戰爭掛不上任何關係把?回想起剛進城門時那接近苛刻的搜查盤問,那些個張牙舞爪的士兵,看來一堵城牆,兩個世界啊。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眼下的城鎮雖不龐大,卻是熱鬧非凡。客房林立,古色古香,小商小販聚集,林林總總,人聲鼎沸。
看來這是一個靠買賣以交易為主的地方,街上也有很多如杜丫頭杜茵茵狼狽不堪的難民,因此當她們兩個灰頭灰臉的髒樣子出現在大街上,也沒引起多大的注意,大家隻是厭惡的扭過頭,高傲的望向他處。
杜茵茵是第一次看見這麼熱鬧這麼多人的場麵,使勁地眨巴她忽閃忽閃地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周遭的一切,是那麼的興奮那麼的陌生。兩隻手死死的拽著丫頭,怯生生地跟在丫頭後麵,莫名的害怕。
丫頭沒有閑著,她轉動著黑乎乎的眼珠子,饞貓尋獵老鼠,警惕敏感。吃的,她們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吃的,吃的,隻要是吃的,什麼都行。
前方十米處,老鼠在擺著尾巴。丫頭嘴角微微地上揚,雪白雪白的包子在蒸籠裏散著熱氣,那些包子如水晶般晶透誘人,勾人的香味更使饑腸轆轆的胃奮力反抗。
妙的是,那包子的老板的樣子更讓丫頭兩眼放光。大塊頭的生意人,油頭肥耳,鼓鼓的肚子向上翹,胡亂搭在肩上的白汗巾已是汙點斑斑,本是寒風呼呼的季節這人卻流出層層虛汗,那小小的眼睛動也不動,色咪咪的盯著對麵。
“尋樂坊”三個碩大的字跋扈囂張,龐大的樓房上彩色的絲巾飄來蕩去,混合著粗俗的豔香。門口一個小妮子正在搔首弄姿,與那包子老板眉目傳情。
丫頭被這古代妓院嚇住了,這可是大白天呀,裏麵已經是鼓瑟吹笙,賓客滿堂。摟上的姑娘一個個嬉笑打鬧,男人們也歪歪扭扭,好不熱鬧。
尋樂?殉了。
丫頭不想耽誤了這天賜時機,既然那老板沉迷美色,失去幾個包子也何妨?
心下生出一計,眼下如果自己假意裝作乞討的人擋住那濃濃的秋波,大胖子必然會不耐煩的分神吆喝,那個時候,茵茵便可順便“拿走”那白白的香包。咽了咽喉中的讒勁,仿佛現在已在美餐一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