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先前已經向公冶隼打探過,知道那日盜馬的人乃是叫蘇牙,隻是大家彼此就是出錢買力,也未曾多問他的來曆和所住,蘇牙就是提及,也不可能是確切真實的地址,公冶隼咬牙恨罵:雇傭之時也不知他是這般人物。
依照他突然搶馬遁走的行經,展昭估計該是他本身就是個無事以強搶商旅為生的匪類,隻怕他之前是將主意打在了公冶隼的貨物上,想要在大漠無人的時候殺人取貨,奈何還沒等到他動手,竟然就遇到了狼群的攻擊,眾人皆傷,而他更沒想到展昭與白玉堂的身手竟然是如此了得,知道計劃無望,又不甘心空手而回,當日見白玉堂拚死護馬,料想這馬定然也是有些價值的,貨箱笨拙難移,於是他便臨行前騎走了白玉堂的馬。而那日蘇牙身上也有傷,不可能不要命的去大漠送死,以他那日逃遁的方向來看,他該是回了關城。恐怕是想回了關城小賺一筆。
展昭身在公門多年,這等伎倆手段怎麼可能過得了他的心思?於是夥同白玉堂二人在關城稍微打探了一下,便大概有了些方向。蘇牙盜馬,除了販賣,別無他用,二人打探出來關城最大市集的所在,便半刻不耽誤的趕向市集。
關城不似中原,因為時常會有些小型的戰爭,所以幾乎沒有固定的店鋪,都是有固定的日子,各家商販將自己的存貨帶出來聚集在一起或換或買,所以逢到市集之日,關城都熱鬧的很。
二人立於集市,眼見人影攢動,喧囂非常,摩肩接踵,人聲鼎沸,與中原的繁華街市瓦肆相較竟然是有過之而無及。無論是香料,皮裘,刀器皿盤樣樣齊全,看的叫人真真歎為觀止。
但是,如此多的人,想要找匹馬卻是談何容易?展昭眉頭一皺,略顯苦惱。但是他身邊的人到是沒了焦急之意,隻見白玉堂咬指一聲響亮的口哨,哨音灌注了內力,破開了嘈雜的吵鬧,驚了旁邊過人,聲傳數裏。原來,白玉堂那匹汗血寶馬乃是千裏良駒,通靈通性,那日若不是因為受了狼群的驚嚇,根本不可能叫那蘇牙輕易的騎了去。如今他人在集市,隻要馬在,他哨音一起,就有十足的把握可將坐騎引喚出來。
果如白玉堂所料,不出幾個時刻,隱約有馬蹄聲響,伴著馬嘶鳴叫,二人熟識的汗血寶馬已經出現在前。
白玉堂目光一亮,含笑上前,手正要去取韁繩,破風聲突然響起,呼嘯而來。白玉堂警神疾避,堪堪一鞭便貼耳過,落地時“啪”的一聲,濺起一地的灰塵,斷木裂石,可見這一鞭若是真的打中白玉堂,他非死即傷。
側身便將地霜一抽,白玉堂貼馬而走,身形一變,持刀逆刃灌力,大喝一聲,凝神一斬,瞬間地霜刀背嵌地,地麵震動破裂,地霜卡在裂紋之內,將那突然襲來的一鞭硬生生的嵌到地上,叫他絲毫動彈不得。同時怒目揚眉,要見是何等不要命的人物敢偷襲他白五爺!
隻見那持鞭者也是個莽撞大漢,身幾高過四尺,體形竟然比公冶隼還要來的龐大,裘衣皮袍,絨靴棉褲。腰間別著一把大刀,方臉上滿臉胡碴,黝黑麵色,濃眉大眼,目露凶光,他見鞭竟然被白衣青年以刀定住,沉喝了一聲,人飛身而起,就向白玉堂一掌拍了過去。
大漢看來身體碩大,沒想到行動起來速度竟然是驚人的快,他喝聲未盡,人已經欺近白玉堂的身邊,後者冷笑一聲,正要回掌,那大汗卻覺眼前一花,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同時掌上一股驚天內力襲來,他還沒搞清楚究竟怎麼回事,隻覺得胸口如錘鑿一般沉重,不由後退了進五步,蹌踉一晃,險些站不住。
好容易穩住身形,大怒,瞪目一視,隻見一位藍衣青年麵色冷峻的立於前,神態自若,縛手挺直。那一掌,正是展昭出的。
他撤掌回身,立回白玉堂身邊,清亮的眸子直直盯著那個大漢,眼中似乎對於他無故出手十分不滿。展昭看著大漢的怒火,完全不為之所動,隻是冷冷的道:“兄台,你不由分說便出手傷人,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