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單手扶起墨離,堅定地拍拍他的肩膀,像是要把勇氣和信念都傳遞給他一樣,鄭重囑咐,“帶著兄弟們好好幹,活著回來!記住,先鋒營是熾焰軍最精銳的部隊,別給大夥兒丟臉。”目光灼灼,墨離能感覺到那種期望能證明自己證明先鋒營的企盼能燒到他心裏去。
林墨單手緊緊摟住墨離,算是告別,也算是先鋒營上戰場的一種儀式。如果我不能,那麼你替我完成。
大帳之中,又是另一番光景,何冥領命離開之前忽然一抱拳,大嗓門嚷嚷著,“元帥,此次大戰末將想見一見傳說中的中軍戰神林墨”,林墨,林墨,對,是叫林墨,這名字怎麼聽著這麼耳熟?
淩韶寒一顆心“咚”的一下掉進肚子裏,看來不是我記性不好,真的是叫林墨來著。
前營首領則是一臉愕然,指著帳外遠去的那個蕭瑟背影,張口無言,“林……戰神……那個……”不是一個人吧?
何冥是個粗人,崇拜強者欺淩弱者,崇尚戰場上的絕對力量。
與西狄一戰之中,何冥幾乎被對方將領戳下馬來,他佩服西狄那個滿臉胡子戳了他幾刀的蠻人,因為人家功夫夠高,力氣夠大,一刀過來的時候都快得看不清招式。
何冥以為他必死無疑,慶幸的是死在英雄手裏也不算丟人。
眼瞅著將死之際,一個黑衣人斜刺裏衝過來,手起刀落,一刀削掉了西狄漢子的腦袋。黑衣人甚至沒有回頭看何冥一眼,又策馬奔向別處。
何冥躲閃不及,敵將噴濺的鮮血弄了他一頭一臉。他對那位一刀斬了敵將的救命恩人甚是崇敬。隻是沒看清那人長什麼樣兒。
直腸子的何冥隻認衣衫不認人,在找“黑衣服”的時候才發現,混戰之中有一批身著黑衣、隻穿著輕甲的騎兵格外引人注目。敢輕甲上陣的士兵大都是有些真本事的,至少是敢於拿命去拚的。輕甲上陣有助於他們提高攻擊的速度,動作更迅猛,可得到的防護也更少,從某種意義上看,輕甲騎兵實際上就是“敢死隊”。
那一戰之中,那幫“黑色颶風”像是殺神附體了似的,所向披靡,所到之處西狄將士幾無活口。
這隊騎兵動作迅猛,陣容整齊,攻守之間訓練有素,幾乎個個兒都不畏死,猛衝猛打,刀槍加身也不能讓他們退縮半分,受傷者眾但倒下去的敵人更多。
大戰結束之後,眾將忙著收兵救傷。隻有何冥認準了墨離那身染血的黑色衣衫一路跟著,隻因那個臉色很臭的年輕人貌似是這隊輕甲騎兵的頭目。這是哪個營的將士,這般勇猛?何冥生出結交之意,一路尾隨。
“跟著我幹什麼?”墨離猛轉頭,目光冰冷。
“將軍,我叫何冥,是魁營的……”
“我管你哪裏來的,滾開!”何冥不記得墨離了,但墨離記得他,大戰之前,在中軍帳中肆意嘲笑將軍的就有這個滿臉橫肉的胖子。
墨離並不高傲,一路走來,有不少人向他致意寒暄,他都彬彬有禮的招呼。
何冥不拐彎的腦袋裏想不明白,對其他人都和顏悅色的墨離為何單單對他不理不睬。好奇心甚,越發跟著墨離不放了。
墨離半身浴血,來不及換身衣服就直奔先鋒營大帳,不出意外,幾乎所有的兄弟們都第一時間往回趕。
“怎麼樣?”墨離揪住一個就問。
“將軍不在?”
“沒見到人啊?”
……
士卒小心回話,“一直沒回來過,從大戰開始就被元帥調去總攬後勤補給了。”
“什麼?”墨離忍不住踹了回話的士卒一腳,“都是死人嗎,也不去找找?又不是不知道將軍身上有傷。”
士卒低頭委屈,“將軍說,不準我們跟著,說是當不起我們又鬧事。”
先鋒營諸將紛紛泄氣,拉住就要“暴走”的墨離。
副將王奔道,“發脾氣不是辦法,趕緊找人要緊。”
何冥在滿眼的黑衣人中轉得頭暈,個個看上去都像是救命恩人,訕訕插話道:“你們是在找什麼人嗎?我可以幫忙找。”
“這小子是誰?墨離,你的尾巴?”副將秦遠雙手環抱遠遠站著,永遠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輕蔑地衝何冥努努嘴。心中暗罵,早看出來這胖子就是在大帳之中口出狂言之人了,墨離哪根筋不對,居然把這種人帶回來!
“我不認識他”,墨離趕緊走得離何冥遠點兒,若不是將軍吩咐不準鬧事,一早上去揍他了。
何冥上趕著自我介紹:“小弟是魁營統領,叫何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