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結怨(1 / 2)

“拖索台剛走吧。”黑袍祭司將修長的手指放在唇邊,一個清亮的哨聲響起,左臂伸出,那隻小小的金雕從天空上俯衝下來,雙爪緊緊扣在他腕上的牛皮上。德魯將縛在它腿上的紙條取下,抓起一塊生鹿肉向架子的方向一拋,金雕振翅而起,在半空將鹿肉抓在爪裏,落回架上安心的撕扯起來。

德魯展開紙條,看了看上麵的字跡,微微一笑:“雅莫應該派出人了吧,沒想到與計劃相差這麼大,不過對我來說無所謂。”然後點起火褶,紙條瞬間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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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索台一手拉著韁繩,一手將夏格擁在懷裏,隻覺得夏格身體的熱氣仍然不退,低頭看去,懷中女子已再次沉沉入眠,隻是雙手還緊緊的攥著自己胸前的衣襟,像生怕失去了一樣。

——這樣一來就可以不必做出選擇了吧,沒有送親,沒有出嫁,所剩的就隻有原來所憧憬的一切了。

拖索台心情不禁大好,恨不得立刻奔回那喀,手中長鞭一揚,駿馬狂奔起來。

日頭漸高,離之前武士們休息的地方越來越近了,拖索台已經想好,打算自己帶夏格先騎馬回那喀看巫醫,十幾名武士步行返程。

忽地,拖索台抬眼望去,不遠處確實是夜裏停下的地方,卻不見一個活著的人,竟是橫屍遍地。拖索台心裏一涼:“遇襲了?是野獸幹的,抑或是……有敵人?”

拖索台翻身下馬,用毛毯把夏格的臉遮起來,生怕她忽然醒來看到眼前駭人的情景。卻見地上縱橫交疊了共二十八具屍體,拖索台向後退一步,腳下被一物絆了一下,回頭看去,卻是與自己同來尋找夏格的一名武士的頭顱,年輕的麵容已是蒼白中透著隱隱的青色,斷頸處較為整齊,粉紅色的血肉外翻,顯然是被利刃砍斷,鮮血流盡,滲入周圍的堅硬的土地之中。

拖索台不忍多看,跨過幾具死屍,有的是身中數刀失血而死,有的被斜裏一刀劈下,還有的被長槍直穿過身體釘在地上……拖索台雖說從小經過不少訓練,可畢竟年齡尚輕,並未經曆過真正的戰爭,哪裏見過這樣慘烈、血腥的場麵,腹中一酸,想要吐出來,卻忽然發現除了與自己一同出來的十九名武士的屍體外,還有九具陌生的屍體。

拖索台定下心來,強忍住嘔吐的感覺,看到一名那喀武士手中的長矛還留在陌生人的體內,而自己也同時被對方的大刀砍中,二人竟是同歸於盡。僅以拖索台的經驗,他無法判別敵人的身份,隻好將敵人胸前的護衣解下,帶回那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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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大人,終於回來了啊。”一個精瘦的中年男子走到達塔麵前,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

達塔看著侍從將黑馬牽走,冷笑一聲:“索圖大人始終記掛著我啊,怎麼倒是沒派人出去把我給帶回來?”

“快給族長大人備水沐浴。”索圖對身邊的侍從說完側過身子來,“因為族長大人不會離開。”說著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畢竟……畢竟要同巫女大婚了啊。”

達塔接過侍從遞過來的大氅披在身上,帶著厭惡的神情看了索圖一眼,但立刻又以淡漠的神情掩蓋過去:“是啊,對方是雅莫崇敬的巫女大人呢,這也是阿爸和族人們的意願,大家都希望雅莫受到雙首龍的庇佑。”

“族長大人散心也結束了,巫女已經將大婚的器具、服飾備齊,也請族長大人盡快準備,二十天後大婚,以完成先代族長的遺願。”

達塔苦笑一下,沒有答話。“與那喀退婚的事可以交給索圖,而你要做的僅僅是迎娶巫女……”達塔想起阿爸臨死時在他耳邊說的最後一句話,這是整個赫旗古爾氏的願望,也是結束雅莫的族人常年來對花不支爾帖氏不滿的唯一方法,於是隻能由自己來實現。

其實,無論是之前那喀的貴族女子,還是雅莫的巫女,對自己來說,娶誰都是一樣。從自己一出生,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被注定,因為他是雅莫唯一的繼承人。想到這裏,達塔不禁再次摸出那柄短刀,倘若很早就遇到那樣的女子,會不會真的放棄一切離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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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索台跪在族長麵前,哲羅手中緊攥著拖索台帶回來的護衣咬牙道:“是雅莫幹的,錯不了,是他們!欺人太甚!”說著將護衣狠狠扔在地上。

“雅莫退婚,又緊接著殺我那喀士兵,明目張膽的將所有線索留了下來,這樣公開挑釁莫不是想誘那喀遠征?”拖索台試探性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