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白蒙蒙的亮了一點,一聲角號聲就刺穿了清晨微微泛藍的天空,看似寂靜而平凡的早晨卻潛藏了多少血腥的殺戮……
“族長大人,這就要出去迎戰了嗎?”忽雷貞總是特意挺著明明還如常的肚子,拉著達塔的手,雙眼模糊。
達塔點了點頭,望著帳外:“這場戰爭可是關係到雅莫將來的命運,我怎能不去呢?”
忽然感覺忽雷貞握著自己的手緊了緊,她低下頭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說道:“你一定要回來看看孩子啊。”然後鬆開手,背對著達塔,“我和孩子就在這裏等著你。”
達塔看到忽雷貞肩膀明顯的在起伏不定,想上前去安慰她一下,伸出的手卻在半空中停住了,一狠心走出了帳篷。
在後方的指揮達塔幾乎無事可做,隻是不斷有士兵進來向他通報戰況而已,既看不到戰場現狀,又沒有指揮的機會。
忽然一名士兵跌跌撞撞跑進來,抬起滿臉血汙的臉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族長大人,我方……我方受到那喀猛攻,那喀憑著人多,已經……已經衝破我們布下的第二道防線……”
達塔聽罷拍案而起,他一心想在此戰中為雅莫做些什麼,可索圖卻故意將他安排在遠離戰場的後方孤立起來,前方到底是什麼情況自己始終是最後一個知道。“現在、現在怎麼樣了?”
士兵搖搖頭,吞了口口水:“我離開的時候第三道防線的士兵們也已死傷過半,我們……我們總共隻有四道防線……”
達塔一把將攤在麵前的作戰圖狠狠攥在手中——雅莫已經到了最後存亡的關頭,他不能再在這裏什麼都不做了,他也是雅莫的一份子,即使死也要死在戰場上,而是不是作為俘虜!想到這裏,他遲疑了一下,最終歎了口氣,他料想倘若真的戰敗,就不用再考慮索圖對夏格的處置了,到時候拖索台一定會出麵的,自己又有什麼放不下的?妻兒既然都是雅莫人,那麼陪雅莫一起走到最後才是光榮。於是頓時豪情湧至心頭,戴上頭盔大步走出帳篷。
“族長大人,你怎麼能親自到前線來呢?”騎兵隊隊長在戰場上看到穿著戰袍、騎著黑馬的達塔嚇得不輕,“戰場上太危險了,請族長大人快快回去,若有萬一該如何是好?”
達塔遠遠望去,那喀的兵馬來勢洶洶,黑壓壓一片如同巨大的車輪在對雅莫的士兵進行著無情的碾壓,高聲對騎兵隊隊長說道:“現在是關鍵時刻!我跟你們一樣,也是一名雅莫的戰士而已。”說著□□槍柄一拍踏雪的後臀,衝進廝殺的戰場中。
“族長大人!那是族長大人!”
“是啊,族長大人居然親自上陣了!”
“族長大人的功夫極好,聽說是從中原學來的!”
“族長大人來了——大家衝啊——”
雖然達塔回到雅莫不過一年,而且常年被索圖架空,但在此雅莫存亡之際,士兵們心中的達塔依然是無可代替的雅莫族長,達塔的出現頓時讓雅莫軍隊沸騰起來。看著達塔揮動著□□激戰在兵馬中,一時之間雅莫士氣高漲,鼓起勇氣麵對多於雅莫兵力五倍的那喀和赫林的軍隊。
達塔憑一杆□□在敵軍中殺出一條血路,□□過處,鮮血飛濺,馬蹄在倒下的屍體上來回踐踏,死者的頭顱在不經意間就被戰馬踏碎,廝殺的叫喊聲充斥四野。
畢竟戰場作戰與單打獨鬥不同,盡管達塔的武功不弱,可麵對這樣的境地還是漸漸感到吃力,抬頭望向遠方,藏藍色的那喀戰旗上繡著一隻迎風展翅的金雕,心中忽的一揪,那才是夏格心目中的神吧,戰爭結束後她就要回到那裏了,或許再也不會見麵了。那樣她就會幸福麼?畢竟她還不知道……他稍一分神,忽覺額頭一涼,緊接著傳來一陣疼痛,竟是一個那喀士兵傷到了自己。達塔一咬牙,一手提起韁繩,一手揮起□□,垮下黑馬前蹄高高躍起,帶著主人躲過再次襲來的一擊,而與此同時,達塔的□□也已刺穿那士兵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