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火刑(1 / 2)

拖索台見德魯不肯多透露,於是微微一笑:“此次的事可真是有勞祭司大人了。”他說著揚了揚手中的密信,“至於這個能不能留在我手上,我想仔細研究一下到時如何接應。”

“這個自然,德魯在那喀恭祝族長大人大獲全勝。”

“此人字雅莫位高權重。此人在雅莫位高權重……”德魯走後,拖索台撚著手中的密信反複看了數遍,上邊回信向德魯保證,在那喀大軍進攻雅莫之時會暗中留一條伏兵極少的入口。能夠做這種保證的人,不用德魯說,拖索台也知道定是位高權重之人,可是究竟是誰……

拖索台靈機一動,翻出曾經和雅莫的通信與禮函,這些信件基本都出自於巫女、師氏、亞旅和族長之手,若是位高權重之人,定能找出字跡相同的痕跡來。果然,在關於達塔退婚的一封禮函中拖索台找到了答案,當日雅莫雖有使者前來退婚,但出於兩個部落之間的禮儀,使者同時還帶來了相關的文書,而文書上的筆跡與拖索台手中密信上的筆跡如出一轍,無疑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拖索台將目光移到禮函最下麵,署名卻是“雅莫師氏,索圖”。

他嘴角不由自主溢出一絲笑意——德魯,你的幫助我接受了,不過你可沒有機會接手我的那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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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黑袍祭司站在火刑台上的時候,他看著圍觀的那喀族人,腦海中浮現出烏爾雅被燒死那天的情景。

初秋的大漠已經很冷了,自己從在追殺的途中被當作神之子帶回那喀,滿身是傷的五歲孩子,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隻是默默的不敢說一句話,然後被換上黑色的袍子,接受眾人的膜拜。而牽著他的手的隻有麵無表情、手掌冰冷的老祭司。

五歲的德魯心中害怕,無所依托,茫然間向人群中望去,卻見哲羅也在其中,並向他行著大禮……

那日秋風特別凜冽,吹起大漠上的風沙讓德魯無法睜開雙眼。忽聽到人群中爆發出此起彼伏的憤恨和唾罵聲,眯著眼睛看時,卻是烏爾雅被綁在火刑台上。

“阿媽!我要阿媽!”五歲的孩子忽然喊道。

“你記住,你是神之子,這樣的凡夫俗子並不是你的親人,記住,你隻是神的孩子……”老祭司不斷用冷冰冰的聲音在他耳邊重複著。

當一把火伴著白色的濃煙從火刑台底升起的時候,德魯呆呆的看著那妖豔的顏色被風吹過,一下子衝了起來,將台上的烏爾雅包裹了起來。台下的人咒罵紛紛,但德魯耳中聽不到任何話語,隻是看到火中的烏爾雅在掙紮,她仰著蒼白的臉,嘴不停的一張一張,長發散開,頓時像個火把一樣燃燒起來,不多時,她的整個身體就埋進了一團黑煙之中……

“阿媽——阿媽——”德魯就要向火刑台前衝過去,卻被老祭司一把拉入同樣冰冷的的懷中,然後聽到他不斷的說:“那是妖女,不是你的阿媽,你沒有任何親人,你就是神……你就是神……”

不久,哲羅娶了先代族長的女兒,繼承了族長之位,在他眼中德魯早已不是兒子,隻是高高在上的神。於是,年幼的德魯一直以為自己沒有任何親人,永遠都是獨自一人,他要以神的力量毀掉逼死那個女人的那喀,和那個早已不是他阿爸的人……

通敵!

德魯站在火刑台上仰望清朗的天空,裂開嘴笑了,這樣的罪名對他這個常年和索圖串通的人可是一點也不枉。隻是忽然點燃的火舔舐著他的袍角他內心卻一片冰涼——她又將會怎樣?是她讓自己想起還是個普通的人,還是有一個親人的,永遠忘不了的是她無意間叫出的那聲“哥哥”。這樣的一對兄妹,竟然都相信了拖索台,那個人和哲羅是一樣的,生命中再重要的事情,都會屈居於“野心”二字之後吧。

“是那個妖女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