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小姐好!”
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進屋內。他們是早已和薑稚妤約好的客人,進屋後態度十分恭敬。
老黃則一眼就辨別出這兩人的身份。
一個是自家公司的股東,另一位是《踏淩霜》的製片人,兩位都是在行業內想見一麵都很難的大佬。就這麼輕易的……被喊來了?
老黃看向薑稚妤的眼神充滿了震撼和驚奇。
這是要幹嘛?
薑硯姐姐到底是什麼身份能讓這兩位老狐狸這麼尊重她??
等股東和製片人入座,薑稚妤這才不緊不慢的出聲,“我今天把兩位喊到這,是為了我弟弟薑硯的事,兩位能理解嗎?”
燈光把她的影子拉長,顯得很有壓迫感。
薑硯瞳孔一縮,攥緊手指。
自我認為最了解薑硯的老黃也瞳孔顫抖,緊張的盯著薑硯,時刻準備著在他爆發掀桌的時候出來救場。
夭壽啊!薑硯什麼臭脾氣,他姐不知道嗎?
最討厭別人自作主張的插手他的事情了!
薑稚妤將目光落在了薑硯身上。
這是要生氣了?
薑硯一點點地抬頭,不好意思又有點興奮的說,“姐!沒想到有一天我也能吃上你的軟飯,我真是太感動了姐!!”
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臉,擋住上揚的唇角。
老黃:“……??”
薑稚妤:“…………”
製片人和股東都被震住了。
薑硯你在我麵前那桀驁不馴,不為五鬥米折腰的模樣呢?
眾人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直到薑稚妤的聲音響起,一下子把大家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從容的主持局麵,單刀直入的闡明了自己的要求。
薑硯公司的合同必須重簽,或者就直接和公司解約,她大可以給薑硯開一家隻為他服務的公司。
《踏淩霜》的女二角色要從姚滿月換成原本定下的那個女演員。
前一個要求很好理解。
股東雖然心裏厭煩,但一想起薑家的權勢,也就低頭答應了。
後麵那個要求,薑稚妤的話還沒說完,屋內就陷入死寂,隻能聽見呼吸聲。
半響,製片人才找回了自己聲音:“這這這……”
薑稚妤的目光落在製片人身上。
製片人額頭上一層薄汗,“薑小姐,您或許不知,姚小姐是我們最大的投資商紀家欽定的女二號。紀家也是業內很聲望的投資商,我們根本沒有話語權啊。”
薑稚妤慢悠悠的看了他一眼,倒是笑了,“我知道啊。”
“不僅如此,我還知道,紀家給姚滿月配了編劇進組,好好一個劇本被改得千瘡百孔,所以薑硯才會拒絕原本定好的男一號角色
,
對嗎?”
《踏淩霜》是有著超強粉絲基礎的大IP,
男一號換人的爭議傳出去之後,姚滿月在網上大發通稿,讓薑硯挨了好幾個月的罵。
薑硯以前一直覺得自己不在意這些。
可此刻他詫異的盯著薑稚妤看了許久,胸腔像是忽然被什麼東西填得滿滿當當,酸澀又溫暖。
製片人越發覺得麵上無光,把頭低得更低了。
他們一開始籌備這個項目時也是懷著做一部口碑劇的信心和熱血,可現實總是事與願違。
開拍一周以來,導演和他在劇組都是一整個擺爛的狀態,隻要資方演員開心就好,對成品完全不抱任何期待。
薑稚妤轉動著手裏的茶杯,垂眸看了一眼時間,估摸著差不多了。
她語氣稀鬆平常,“這樣,你現在再去給紀家打個電話。”
“啊?”
製片人戰戰兢兢,一時間拿捏不準薑稚妤的意思。
薑大小姐真的有和姚滿月有仇?還是薑家和紀家要用他們這一個小綜藝鬥法呢?
兩家都是華國有頭有臉的豪門,他們劇組這小地方可容不下這兩尊大佛!
製片人不敢怠慢,離席膽戰心驚的撥出了一個電話。
一分鍾後,他夢遊一般的回到房間,抹了一把臉,“紀家說,就按薑小姐說的辦……”
紀家長子的秘書甚至都沒和他多說一句話,迎麵就是:“事情我們都知道了,就按薑大小姐說的辦,順帶替我們向薑大小姐問好。”
對方顯然一直在等這通電話。
雖然對方涵養極好,喜怒不形於色,可製片人還是感覺到紀家也是經曆了某種不愉快的事,才忍辱負重的退讓了。
更古怪的死寂在屋內漫延。
所有人心裏都有著揮之不去的震蕩。
老黃用急切又熱烈的目光望著薑硯。
薑硯你有這麼牛逼一個姐姐,你不早說啊?
我們兩以前用得著這麼苦哈哈的到處求資源啊?
這潑天的富貴啊!!!
製片人從恍惚之中回神,兩眼放光,宛如喝了紅牛一般幹勁十足。
而股東心有餘悸的想,還好剛才他答應的夠快,沒惹薑大小姐不高興。
眼見事情全都辦妥,薑稚妤微微頷首,又有別的考究。
“大家也都知道,薑家向來低調。今天之後,我不希望我和薑硯的身世泄露了出去。”
“明白明白。”
股東和製片人紛紛點頭,這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老黃也跟著出去送客。
屋內隻剩下姐弟兩人。
薑稚妤坐在窗前,陽光映襯著她精雕細琢的眉眼,衝淡了幾分冷淡。
薑硯注視著她,恍惚的眨了下眼。
他雖然也姓薑,可始終和那個家、和整個豪門圈子都格格不入,他融入不了那個世界,但也見過那個世界的人手握權勢、呼風喚雨的場景。
以往薑稚妤總是表現得和他一樣。
可這一刻他才清楚,她也是偽裝出來的,或許隻是為了讓年幼的他覺得自己不是那麼古怪和孤獨。
薑硯有點不自在和不好意思的垂下目光,渾身都繃得緊緊的,“姐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