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變(九)(2 / 2)

褚磊心中一凜,沉聲道:“莫急,慢慢說!”

杜敏行大口喘氣,緊跟著劇烈咳嗽起來,璿璣急忙把茶水端到他嘴邊,喂他喝了兩口。隻覺他目光融融,定定看著自己,裏麵似有什麼情感在糾結纏繞。她雖然有些懵懂。卻也禁不住手腕一顫,茶水潑了大半在他‘胸’

好容易順了氣。他才輕道:“師父派我和敏覺回少陽派,我們經過高氏山的時候,本想四處找找有沒有玲瓏師妹,誰知……遇上了那夥妖魔,好生厲害。弟子鬥他們不過,險些喪命。然後玲瓏師妹……不知從什麼地方跑了出來,她似乎與那為首的妖認識,大聲斥責他一番,讓他放了我和敏覺。誰知……那人隻是冷笑,說了一句:是時候了。隨後不知對玲瓏師妹用了什麼法,她頓時變得……好像個木頭人。那人把敏覺抓走,又將弟子重傷,讓我帶話給師父你。就說……舊日恩怨隻當一筆勾銷,他遲早會踏平少陽派……毀了定海鐵索……”

眾人聽說這一番曲折,都有些莫名其妙。那人說舊日恩怨。莫非是褚磊的仇敵不成?但褚磊身為少陽派掌‘門’,生‘性’嚴謹。處事一向公正磊落。甚少與人結怨,到底是什麼人用如此狠辣的手段對付少陽派?無論如何。對方與那些企圖破壞定海鐵索地妖魔是一夥的,知道了敵方是誰,要救玲瓏和陳敏覺,就容易多了。

璿璣忽然望向容穀主,淡淡說道:“穀主,你上回和那隻妖說,他們的老巢是在不周山,對不對?”

容穀主猛然一怔。他當日地話,近乎耳語,除了那隻妖本不該有任何人聽見。那副宮主興許有什麼別致的法子可以偷聽到,也罷了,眼前這個黃‘毛’丫頭居然也聽見了,不能不讓他吃驚。她這話一出,褚磊也忍不住望向他,很顯然他也是第一次知道群妖地老巢是在不周山。

“你……”他竟然無話可說。

璿璣問道:“是不是真的?”

容穀主盯著她看了良久,才緩緩點頭,“不錯……我也是聽說的。至於事實如何,那隻有去了才知道。”

璿璣道:“我就是要去不周山,把二師兄和玲瓏的魂魄帶回來!”

鍾敏言他們紛紛響應,個個摩拳擦掌,恨不得馬上就飛到不周山把妖魔的老巢給搗個稀巴爛。

褚磊皺眉道:“胡鬧!憑你們幾個地本事,如何能鬥得過妖魔?莫忘了東方島主都重傷在妖魔劍下!你們幾個孩子去了也是白白送死!”

他說得自然也有道理,一想到還重傷臥‘床’不能動彈的東方島主,先前那股豪情好像就不知跑哪裏去了。去了也是送死,可是不去,玲瓏和陳敏覺又怎麼辦?

褚磊又道:“此事從長計議,不可魯莽!眼下守住少陽派,不讓妖魔猖狂是首等大事。那不周山,誰也不許去!”

璿璣定定看著他,輕道:“在爹爹心裏,‘女’兒和弟子的命,竟然比不上少陽的麵子褚磊登時大怒,抬手就要給她一個耳光,然而見到她絲毫不畏懼的眼神,灼灼閃亮,那巴掌卻無論如何也揮不下去了。他緩緩放下手,沉聲道:“不是麵子!而是生死存亡的事情!你想少陽派也變得像軒轅派那樣,被滅‘門’?數百人的‘性’命,與兩人的‘性’命比起來,孰輕孰重?你想不明白嗎?”

璿璣低聲道:“我是不明白。定海鐵索的事情你們明明知道,卻從來不說。事情發生了,又遮遮掩掩,遷怒在別人身上……我是不知那被關押地什麼妖魔有多厲害,更不明白我們為什麼要死守著定海鐵索不放。但我知道,他們的目的隻是破壞鐵索,不是滅‘門’。”

褚磊忍無可忍,鐵青著臉,一掌拍向旁邊地紅木燭台,那燭台立即碎成一片一片的,散了一地。

“你不明白地事情還有很多!”他厲聲道,“你不明白那妖魔若是被放出來,生靈塗炭會死多少人!更不明白五大派同氣連枝,守護地到底是什麼!你什麼也不懂,卻在這裏與我爭辯,璿璣!你太讓我失望了!”

語罷,場內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望著璿璣,盼她服輸,說兩句軟話,將這場尷尬化解掉。誰知她隻是淡淡一笑,輕道:“妖魔若是殺人了,再將它殺了就好。它沒有做壞事,為什麼要殺?我不願意用玲瓏和二師兄兩條命,去換那些不確定的東西。總之,我一定要救他們。”

“你……”褚磊恨不得將她踢出去,永遠也不要再見。

容穀主趕緊過來打圓場,“好了,褚老弟息怒,小丫頭你也少說兩句!茲事體大,不是你們小孩子胡鬧地時候。你也見識過那些妖魔的手段,總不能為了賭氣,就將整個少陽派棄之不顧。更何況,你們這些年輕弟子當前的任務不是這個,而是簪‘花’大會。在此之前,誰也不要搗‘亂’。夜深了,都趕緊回去休息。讓你們大師兄也好好養傷。”

璿璣自己也知道說得過分了,走到‘門’口,才回頭輕道:“爹爹,我不是要放棄整個少陽派。我是想……大家都能像以前那樣,在一起開開心心。所以……玲瓏的事我不放棄,少陽派,我也絕對不放棄。”

褚磊臉‘色’鐵青,一時間隻覺無比疲憊,揮了揮手,什麼也沒說,頹然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