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寧怔了半晌,忽然冷道:“你總在我麵前提他幹嘛?你要是鍾情與他,怎麼不自己去說!”
這話很有些賭氣意味,對麵地翩翩立即笑出了聲。她急道:“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地?”
翩翩悠然輕道:“我笑一個傻瓜,為一個人牽腸掛肚好幾年,卻始終不敢與他說上一句話。”‘玉’寧漲紅了臉,急道:“和你……有什麼幹係!”
翩翩忽而正了神‘色’,一本正經地說道:“和我沒有什麼幹係,但我會擔心。那一年你失手傷了端正,心中懊悔不堪,以為我不知道嗎?你不敢去看他,隻能偷偷留了傷‘藥’在他房‘門’口,麵對他的時候又刻意做出一付高傲地模樣,讓眾人說你自恃傲慢,讓他恨你入骨,又是何苦?”‘玉’寧被他說得幾乎站立不住,抬手狠狠地推他,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動彈不得。
“第二次與他比試,你故意敗在他手下,成全他的好名聲,令他揚眉吐氣,你又是何苦?”
‘玉’寧掙紮了半天,毫無效果,隻得頹然放棄,良久,方道:“我要怎麼做……是我的事,和你沒關係吧!你……你應當把你自己的事情管管好!少來煩我!”
翩翩正‘色’道:“錯!你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練雙劍合璧,你卻總是這般自作主張,把我放在什麼地方?難道你以為我什麼事都應當順著你不成?”
‘玉’寧無話可說,心中忽然覺得無限委屈,忍不住垂淚道:“沒有考慮到你的想法……是我錯了。以後……我、我再也不會強你。你若覺得不甘,要打要罵,悉聽尊便!”
要打要罵……他眯起眼睛,眼前這個白衣‘女’子,總是傲慢倔強,就連哭的時候都昂著腦袋,死也不認輸。這樣的她,往往令他有一種衝動,想看看究竟要折磨到什麼地步,她才會認輸,稍微清醒一點。
“既然要我打罵,就該有點誠意。”他笑,“閉上眼,我要狠狠出一口氣。”‘玉’寧恨恨地瞪他,使勁閉上眼,隻等他扇巴掌也好,揍她幾拳也好,趕緊了事。
翩翩靜靜看著她顫抖的睫‘毛’,忽然抬手用力將她抱在懷裏,不容任何反抗掙紮,‘吻’上她的紅‘唇’。
“你真是個‘混’賬東西。”他貼著她呆滯的‘唇’,喃喃說著,“為什麼總是忘了我在這裏。”
他利落地放開她,轉身就走‘玉’寧眼怔怔地看著他烈火一般的背影消失在雲蒸霞蔚的杏‘花’林後,膝蓋忽然一軟,跪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出聲。
璿璣隻覺手腕都忍不住微微顫抖,再也看不下去,轉身想走,卻被禹司鳳拉住衣袖,示意她不要出聲。
‘玉’寧發呆發了很久,終於還是慢慢起身,走出了杏‘花’林。
兩人不知什麼因緣巧合之下,居然看到這麼一出戲,心中都跳得厲害,互相看一眼,都是似笑非笑。半晌,禹司鳳才清了清喉嚨,故作自然地笑道:“想不到,關係……還‘挺’複雜。”
璿璣‘摸’著臉,隻覺燙手心,呆了半天,才低聲道:“原來玲瓏當時說的是對的,‘玉’寧真的喜歡端正師兄……不過翩翩……”
她想到他低頭去‘吻’‘玉’寧的場景,頓時說不下去。
兩人在地上坐了半天,都覺得尷尬,幹脆起身往回走。禹司鳳見璿璣若有所思的樣子,眉頭苦苦皺起來,仿佛在想什麼難題,便奇道:“你在想什麼?”
璿璣忽然抬頭定定看著他,低聲道:“司鳳,你……你是不是……”
是什麼?她說不下去,他問不出口。那麼多的征兆,那麼多的無意觸碰、注視,她竟然什麼也沒發現。這樣澀然懵懂的曖昧,實在是令人美妙又痛苦。
禹司鳳看著她新雪一般潔白的麵孔,似乎麵對著什麼難題,咬著嘴‘唇’,苦苦思索的模樣。心中忽然覺得有些苦澀,‘胸’口有什麼東西在慢慢往下掉,墜著心髒,有一點點的疼痛。
他抬手,撚去她發間一片‘花’瓣,輕輕說道:“是的。璿璣,我喜歡你。比所有人,所有事情,都要喜歡。”
少年黑‘玉’一般的眼眸晶瑩璀璨,那一瞬間她隻覺呼吸都要停了,整個世界的聲音都停止,她什麼也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