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兒……”
“你敢不去?”
蒼老身影幽幽地歎了口氣。
他是孫一陽的先祖,一直沒有入輪回,困在老家祖宅之中。
是幼年的孫一陽將他帶出去。
他看出孫一陽招鬼的體質,便一直待在玉佩裏,和孫一陽簽了契約,時刻保護孫一陽。
二十多年過去。
如今他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在消失。
和孫一陽簽訂的契約,後者可以驅使他。
也就是說,孫一陽發出強烈情緒的命令,他是無法拒絕的。
蒼老身影隻得按照孫一陽的要求去找蘇時秋。
虛幻身影猶如煙霧散開,自臥室消失。
孫一陽心氣順了,平靜地整理淩亂的衣服,甚至還安撫了葉允。
做完這一切,他嘴角微勾,期待著蒼老身影的回來。
一個小時過去了。
兩個小時過去了。
……
一晚上過去了。
從來沒有出現差錯的先祖竟一直沒有回來!
孫一陽從一開始暴躁到憤怒,再到不安。
他一晚上沒睡好。
第二天,節目組發布了任務,嘉賓們吃完早餐,去給島民挖地瓜。
嘉賓們在節目組選的地方彙聚。
導演胡鬧大概覺得昨晚太過尷尬,想緩和一下與孫一陽的關係。
是以關切詢問:“小孫沒睡好嗎?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
在場的人均看出孫一陽的狀態有多差。
他膚色蒼白,
眼下青黑,
一張臉麵無表情,周身縈繞著死氣沉沉。
被胡鬧詢問的孫一陽直勾勾地盯著蘇時秋,完全無視胡鬧。
眾人感覺到了不對勁。
孫一陽動作和神態透出的意味,像是要生吞活剝了蘇時秋。
脖頸處圍著紗巾的葉允輕輕扯了扯孫一陽,繼而代替孫一陽回答:
“一陽是沒睡好,他有些認床。”
許寧和陳家洛若有所思地互看一眼。
胡來也和父親胡鬧交換了一個眼神。
周格視線在蘇時秋和孫一陽之間來回打量,眼底漸漸露出興味。
朱媽媽看不下去右右那被蘇時秋編得歪歪扭扭的辮子,拆了重紮。
現場隻有她倆在狀況外。
小姑娘雙眼彎彎地維護自家哥哥手藝:“是我頭發太長了,哥哥才紮歪噠。”
“還是乖寶懂我。”蘇三少毫不臉紅。
他越是這樣輕快愉悅,孫一陽的心髒越是往下沉。
因為他發現蘇時秋沒有任何不舒服的表現。
人被嚇過、吸過陽氣的狀態他非常清楚。
絕不可能像蘇時秋這樣精神飽滿,活力煥發。
先祖到底去哪了?
為什麼和自己失去聯係。
他推測出各種原因解釋先祖消失。
想來想去最大的可能是先祖拒絕了他的命令,沒有去嚇蘇時秋,並且故意藏起來。
“蘇先生昨晚睡得很好?”孫一陽突兀地問。
蘇時秋把玩著小棉襖的頭繩,似笑非笑,語出驚人:“這麼關心我,你是gay啊?”
“……”
早上醒來睡眼惺忪趴在被窩裏看直播的眾多網友,再次被蘇時秋的發言噎住。
“求求來個人把這哥的嘴給封上。”
“好好的一個帥哥,幹嘛長了張嘴?”
“噗。”
周格第一個笑出來,差點脫口而出真他娘的是個人才。
緊接著是右右天真無邪的疑惑小奶音:“哥哥,什麼是給啊?”
無數網友就看到蘇時秋流露出“怎麼在崽崽麵前說這話”的懊惱表情,
他掩飾般地咳嗽一聲,用完美語句給小姑娘解釋:“等你長大就知道了。”
孫一陽的臉再次綠了。
避免氣氛再次往不可預料發展,主持人匆匆交待任務,趕緊把嘉賓們送往挖地瓜點。
到了地點,每位嘉賓分到工具,大家很快投入到任務當中。
嘉賓們沒有挖過地瓜,這種與大自然接觸的方式顯然挺受歡迎,主打一個體驗生活。
右右拿著和她匹配的小鋤頭,幹得可賣力了。
紅撲撲的小臉蛋兒沾上許多泥,成了個髒髒包:
“主持人叔叔說了,挖十斤可以換一百塊錢。”
“哥哥,
我們多挖一點!”
“行,
”蘇三少玩心大起,“我們比賽誰挖得多。”
小姑娘眼睛一亮,將小鋤頭舞得虎虎生威。
兄妹倆玩得不亦悅乎的時候,不速之客來了。
見到這一幕的彈幕相當興奮,搓手手:打起來打起來!
可惜他們沒能看到心中所想。
隻見蘇時秋隔著好幾米,懶洋洋地掀起眼皮,可神態和肢體動作表達的意思:
毫不客氣朝對方扔了個表情包:滾遠點.jpg
顯然孫一陽拒絕接收。
他冷著臉不管不顧地大步走過來。
先祖和孫一陽簽訂契約這麼多年,哪怕孫一陽是個普通人,多少也從先祖那裏學到一些小咒術。
所以孫一陽過來的意圖很簡單。
找機會薅蘇時秋的頭發——他親自動手!
孫一陽想好步驟,假裝絆倒摔向蘇時秋,趁機扯下頭發。
在距離蘇時秋兩米遠時,後者突然捂住麥克風,刻薄的嗓音順著風幽幽鑽進耳朵:
“真是難為你祖宗,後代怎麼出了你這麼個蠢貨。”
“不對,說你蠢都是抬舉你。”
“連白癡都不如。”
“自覺點,說得就是你。”
孫一陽驀地停下腳步,隱隱意識到什麼的他一瞬間瞪大青黑雙眼。
發現三哥哥沒和自己比賽的小姑娘從地瓜藤裏抬起小腦袋,看到了氣勢洶洶的孫一陽。
小姑娘鼓了鼓臉蛋,想起昨晚那個悄悄出現要嚇三哥哥的老鬼鬼。
那個老鬼鬼後麵哀求原諒孫一陽這次的魯莽。
老鬼鬼生前有大功德加身,隻不過如今功德差不多散盡,最後一點也給了右右。
右右知道他不是壞鬼鬼,所以答應他啦。
小姑娘難得討厭一個人。
聽完三哥哥的話,髒髒包雙手凶巴巴地往小腰上一叉,嫌棄又認真地補上一句:
“笨蛋!”
“謝謝你八輩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