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知道為什麼,當徐喬玲和他說想讓他接下這部劇的時候,顧致澄心裏卻閃現出一股子排斥的感覺來,至於個中具體原因,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也許,隻是出於職業的倦怠感,辛苦了一整年,想著好不容易到了年底,應該好好輕鬆輕鬆,再者說這麼久的時間以來,他都沒有和薑眠星去什麼地方好好玩一次,之前是有答應她的,顧致澄不想讓自己成為一個騙子。
想了想,他抬起頭,話語中裹挾著一股為難的意味,“不好意思,玲姐....我覺得我可能....”
“怎麼了?接不了嗎?”
顧致澄的下嘴唇緊緊咬著上嘴唇,微皺的唇染上暗紅的顏色,連他的整張臉看著也頗有糾結的意思,他垂下眼簾,點頭的時候,目光落在辦公室地麵上。
徐喬玲沒出聲,隻是稍稍覺得有些意外。
“好,既然你自己決定好了,那我也就不勉強你了。”
伸手去拿放在桌子上的那份文件,徐喬玲將它蜷縮起,緊捏在手心裏,紙張皺皺巴巴,如同她此時那張略微不悅的臉。
“嗯,那我們先出去了,玲姐。”
雙方互相點頭,當做是告別的問候。
直至出了公司正門,顧致澄才驀地停下腳步,玻璃門在他身後一晃一晃,沒多久就自行靜止下來,薑眠星側頭看著他的樣子,被公司外麵的冷空氣吹的不禁一顫。
“好冷啊。”
話音剛落不久,便聞得見一陣淡淡清香自脖頸間而來,詫異時才發覺那是顧致澄的圍巾,此時此刻到了自己這兒。
“你不戴?”
話雖這麼說,薑眠星心頭還是暗喜,自知這顧致澄也難得是有如此溫柔的時刻,通常可是見不到的。
“話說,你剛剛拒絕玲姐的時候,我還有點驚訝,你為什麼不拍啊?”
說出的字句在空氣中演變成一圈又一圈薄霧,若隱若現,叫人有些看不真切,沒一會兒這些薄霧又消失不見,餘留下冬日的蕭瑟還近在眼前。
“我是覺得我辛苦這麼久了,也應該好好放鬆一下。”
“放鬆?”薑眠星微微擰起眉梢,顯露出的神態裏充盈好奇二字。
“你想去哪裏放鬆啊?”
“你想去哪裏,我就去哪裏,哦對了,幹脆到時候叫上風子和盧雨一起吧,我們四個人一起去。”
薑眠星再度沉默,沉思的樣子像是正在思索什麼天下大事,四個人當然好,就怕到時候盧雨見著沈洵風會繃不住自己。
“沒事倒是沒事....那地點放在哪裏?”
顧致澄這回倒是搖頭了,說他也不太清楚。
“到時候我們四個坐下來好好商量商量。”
他這麼說著,後來也是這麼做的。
一行四人在飯館裏占據下一張桌子的時候,正值各大公司放假之際,無論是街道上還是平日裏沒什麼人去的小市場,統統都被人群占滿,顧致澄坐在飯館裏,無奈將自己全身包裹起來,包的嚴嚴實實的,大抵就連他的那些鐵杆粉絲也都認不出他來,好在大冬天,別人也都是這麼穿,毛線帽,厚厚的圍巾,大衣或者長棉襖,總之讓自己能暖和起來的,一概都被穿戴到了身上,甚至出門時也不忘攜帶上一副手套,以防手指凍傷。
“我可是聽說這裏的火鍋很好吃。”
“是嗎?那也得吃了才知道呀。”
這頭的顧致澄和薑眠星正興高采烈的說著話,那頭的沈洵風和盧雨卻隻是坐著悶聲不響,雖說他沈洵風平日裏是要跟不同的客人打交道的,但一旦到了私下場合,卻又變得有些拘謹起來,尤其是此前他的店鋪慘遭陸銘益派人打砸一番過後,連他的性子也一同跟著謹慎起來,麵對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時常覺得要提高警惕,雖然對麵坐著的那人是個女人,但他依然是這麼想的。
大概是覺得眼下的氣氛有些尷尬,薑眠星意識到了什麼,抬手戳了戳盧雨的胳膊,仰頭示意了一下沈洵風,“你們兩個怎麼都不說話啊,平時不是挺能說的嗎?”
盧雨嘴角微動,笑起來的時候幹巴巴的,看上去並不是出自真心實意。
“沒事啊,你們兩個聊就好了,我就坐著聽。”
“那怎麼行啊,再說風子也不是什麼吃人的怪物,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薑眠星此話一出就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當即伸手捂住自己的嘴,一對眼睛忽而睜大,忽而又變小,溜溜的直轉,最後落向了對麵坐著的顧致澄,想從他哪裏得到解決眼下困境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