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做人累不累呀!他一邊鄙夷著眾人對趙玲瓏的奉承,手中筷子不停,正吃著一道酸椒雞腳。
他是吃貨行家,對趙家隱廬中的飯菜嚐過數次,其他幾味經典的大菜已經吃膩了,今日起意,點了一份雞爪子,不想這般爽口。
雞爪子肉不多,食之在精,肉筋透亮油潤,吸滿了湯汁,酸鹹適中,食之口舌輕微麻辣,卻奇妙的生出回甘的效果,還有…
他加了一塊自己平生最討厭的黃色薑塊,猶豫一下,隻試探性地咬了一丁點,下一瞬像是遇到迷惑,整個人糾結著又咬了一小塊嚼著。
他有些不確定,要找身邊伺候的小廝詢問,不想一轉頭,直直撞進一雙帶笑的眼睛。
看什麼?沒見過別人吃生薑片呀!他腹誹。
趙玲瓏道:“丁郎君應是不喜蜀薑的味道吧。薑本辛,其皮生涼,其葉生熱,食之可口舌生津,增進食欲。這薑片是我隱廬做涼式特意醃製的,你若是喜歡,派人來買便是。”
被這麼多人盯著,丁聰不謝禮實在下不了台。
他恭敬地拱手,半叩,算是謝過。
可惜重新安坐,心、麵都是難堪之情,這樣被一個比自己年紀還小的女子,當成孩童一一般哄著,實在是羞煞人也。
片刻後,一大盤子酸椒雞爪消失不見。
收拾桌子的小廝一臉震驚,心說:這一桌的食客真是生猛,竟連骨頭都吃地渣都不剩。
我隱廬威武!
與這些人搭搭交情,剩下的來往都留給管事發揮。
趙玲瓏換上白衣兜子,長發挽成簡便的發髻,進了廚間。
趙家菜開山之後,胡師傅是老太爺時候跟著的弟子,自然不能拜在趙玲瓏名下,便擔了一個師叔的名號。
收徒之事貴精,不在多,篩選嚴格,分別從刀、嚐、識、鑒四個方麵著手。
凡是趙家學徒都是講究師承,每月會有薪水。若是受訓表現優越,進了趙家菜館擔任某一灶的大小師傅,更是待遇豐厚。
不少窮苦人家,抱著嚐試的心態將孩子送到隱廬,也算某個出路。
趙玲瓏進門的時候,正是胡師傅在訓人。
原是一個小弟子在燒火的時候打盹,本該文火出鍋的壇子肉,變成了盛火沸,還未到時辰,瓦罐中的水已經熬幹,傳出焦味的時候,裏麵隻剩下黑炭般的成品了。
一個火候失誤,損失的可是二十幾壇子的肉,加上配料佐味,柴火等,成本虧大了。
胡師傅氣得滿院子咆哮,被罵地那個小弟子已經哭得隻剩氣音了,瞧著隻是秋意年紀大小,生怕被趕出隱廬,嗚嗚個不停。
趙玲瓏看他可憐卻也沒插手,隱廬後廚雖有她時不時地打點,大部分時候都是胡師傅督促,她若是這個時候折損了對方的威嚴,隻怕被有不少新弟子會起別的歪心思。
胡師傅是個心軟的,嘴上罵的凶狠,見那孩子哭得慘,長歎一聲,“念你是第一次,我這邊就留你一遭,若是下一回再出現這樣的情況,便早早家去吧。”
這算是開恩了。
小弟子抖著身子給胡師傅磕了頭,伸手擦淚珠往廚間走。
看胡師傅又惋惜地盯著一壇子一壇子肉,趙玲瓏笑著搖搖頭,“您這罵人的架勢不減年輕時候呀。”
聽阿耶說,胡師傅以前收徒其中一條要求就是抗罵。
胡師傅沒好氣地哼一聲,“某不及趙掌櫃的手藝,就嘴上的功夫占占厲害!”
“今日來可不是和您鬥嘴的。隱廬的生意有您看顧著,如今蒸蒸日上,我便將心思放在他處了。我阿耶常說不能叫趙家的老夥計們白白出力,我便合計著將今年隱廬的紅利分出三成做您的酬謝禮,不知您賞不賞臉?”
這麼大的事情,這女娃怎麼口無遮攔,當著這麼多人就說出口。
胡師傅轉頭瞪了幾個探耳朵的人一眼,“你就花心思多,怎麼的,不給我錢,難不成我還會偷懶?”
事情已經被人聽到了,再躲便也沒意思了。
胡師傅哈哈一笑,朗聲道:“今年是我隱廬的發年,趙掌櫃方才留話了,隱廬今年的紅利分三成出來給咱們做年賞銀,小子們好生上心,可別說我胡瞎子不照顧大家。”
小夥計們吆喝成一團,廚房一片火熱的場景,方才被罵的恨不得重生一回的小子也笑了起來。
這天下大事,不過吃喝二字,入了一家門,沒被看成當牛做馬的畜生,這樣的主家誰不感恩戴德?
眾人心中滿足,對未來日子的美好期盼更是重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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