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國十一月十九,天空被一大片厚厚的雲層遮住,陰沉沉的一片,天與地都呈現出灰蒙蒙的色調,讓人喘不過氣來,這是南方少見的天氣。
放眼望去,麟國國都首城內一片狼籍,竹筐、蒸籠還有那些平日裏販賣的桌木橫亙在各個街道,許多店鋪的門處於半開半閉的狀態,一陣風吹來,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那麵已然被撕裂,寫著“當”的三角旗幟上隱約還能看到斑斑的血跡。
而宮殿赤城裏也已經血流成河,隨處可見倒地的屍體,戰旗橫斜在屍體上,剩餘的士兵見擋不住入襲的大軍,卸甲逃命去了,赤城上空盤旋著烏鴉嘶啞的叫聲,讓昔日繁華的赤誠越發的悲涼。
“五公主,五公主,你在哪呢?”一個體態蒼老,兩鬢斑白的太監牽著五六歲大的小男孩蹣跚著走進紫湘殿。
“卓公公……”碩大的宮殿傳來一個少女嬌怯的聲音,因為過於空曠而有了回音,她便是所有公主中最得寵的五公主軒轅寧玥。
“五公主,快,快跟老奴走吧。”卓公公神色焦慮的牽起這個秀美的人兒。
“去哪?”寧玥抬起絕色的臉龐,如山泉般清靈的眼睛發出疑問。
“出宮,老奴帶你們出宮。”卓公公帶著哭音,他服侍了三代麟國的皇帝,沒想到卻要看著他走向滅亡。
“父皇和母後呢?”寧玥心裏明白,大勢已去。
“皇上……皇上和皇後娘娘……他們殉國了!”卓公公再也忍不住,老淚縱橫。
“是這樣……”寧玥失神的重複,突然,小男孩的哭聲拉回了寧玥的神誌,寧玥來到小男孩麵前半跪著,緊緊抱住了小男孩,抬頭對卓公公說:“弟弟,就交給卓公公了,請公公千萬保全弟弟一條性命,他還那麼小……”
“五公主,您……”卓公公驚慌失措的跪下來,哭著說:“老奴答應了皇上和皇後,無論如何要把您帶出赤誠,將你們撫養成人!”
“帶一個人總比兩個人容易些。”寧玥放開小男孩,擦著他臉上的淚水,擠出一個笑容說:“阜兒,要聽卓公公的話,要乖……”
“五公主,您就跟老奴一起走吧,老奴一定可以帶您和小皇子出去的。”卓公公“咚咚”的磕著頭。
“卓公公,您別這樣,我已經決定了,要追隨父皇和母後。”寧玥連忙跪走到卓公公麵前,瑩白的小手攙起卓公公。
“五公主……”卓公公從小看著這個伶俐的女孩長大,自然知道她這麼做,隻是想把更多的希望留給他手中牽著的小皇子,也明白,寧玥雖然細聲柔語的說著,但對於做出的決定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紫湘殿早已沒有了人,寧玥推著卓公公出門,小男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大聲的啼哭著。
卓公公見寧玥心意已決,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後,在一小隊錦衣衛的保護下,離開了紫湘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