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尋醫(1 / 2)

“阿爹,你說前麵是不是天寸山吶?”

“哪裏,眼前所見不過是天寸山的餘脈而已,真正的天寸山群峰,可在我們望不到雲裏麵,仙人就喜歡住在煙雲縹緲的地方”。

煙塵彌漫的西秦官道上,一個約莫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背著十來歲的孩童,後麵跟著一頭老驢,沿著曲曲折折的山道向前艱難行進。

入了西秦門戶金牢關已有月餘,兩父子終於望到了天寸山餘脈,雖然離最終的目的地還有一段距離,但總算是看到了希望,走路起來也踏實了許多。

中年男子名叫連耀祖,乃是地地道道的莊稼漢子,老家遠在金牢關外,之所以不辭辛勞的奔波而來,主要還是為了背上的兒子著想。

趴在背上的小家夥喚作連照,乃是連家四代單傳的獨苗,打娘胎出來就得了一種罕見的怪病,從小體格羸弱,情緒起伏時全身泛起燥熱,嚴重起來猶如火炭一般。

連耀祖為了留住兒子,可謂是勞心勞力,每天起早貪黑的為兒子掙醫藥錢,哪怕讓自己的性命來換兒子活下去,估計他也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

自古天下父母心,小連照泡在藥罐子裏成長到現在,為了治病尋醫無數,耗盡了連家綿薄家財不說,怪病卻是毫無痊愈的跡象。

眼看孩子病情一日比一日緊迫,連耀祖可謂是心急如焚,直到半年前過端午的時候,連家門前偶然路過一邋遢道人,被施舍了兩口吃食,知恩圖報為這一家支了個法子。

據道人講,西秦國內的天寸山下,偶有山中高人下山遊曆,這些傳說中的仙人無不神通廣大,興許能治好連照的怪病。

初經指點,連家老爹還有些猶豫,畢竟傳說隻是傳說,聽聽還好哪能盡信,可沒想到幾個月後,連照的病情驟然加重,問了無數良醫皆說活不過第二年的中秋。

連家老爹如遭雷極,沒辦法隻好揣著試一試的心理,死馬當活馬醫,年關一過,他向村裏的父老鄉親借了筆盤纏,牽著家裏僅剩的一頭老驢,帶著兒子踏上了尋醫的征途。

這一路上風餐露宿,連家老爹蒼老了許多,可為了兒子盡早痊愈,硬是挺著沒有歇息一天。

眼瞅著天寸山近在眼前,連照的病情突地反複起來,整個白天暈沉沉的,舐犢情深的連老爹生怕兒子一覺長眠,搜腸刮肚的講故事,希望以此來吊住孩子的命,盡量堅持到天寸山下。

此刻走的這條官道乃是西秦國通往中土的重要商道,除了兩人之外,還有一些馬幫商賈穿行其中,偶爾同商販們扯扯家鄉話,多少也打發了一些無聊的時間。

時值晌午,萬裏無雲的蒼穹陡然陰沉了下來,有經驗的行腳客抬頭望望天,便知馬上要落下大雨,立時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連老爹見眾人行色匆匆,跟著察覺過來,一邊取出蓑衣鬥笠給兒子披上,一邊也驅趕著毛驢向前急趕。

天色越來越陰,瞬間有種白天轉入黑夜的錯覺,小連照好奇的打量著四周,正準備向阿爹問個究竟。

忽然就在這時,一道尖利的怪叫呼嘯而來,群山回音震蕩,商販們驚愕的回頭顧視,赫然隻見烏雲下,一道蒼鷹似的黑影破空滑翔,麵向此處而來。

“呃……啊!”

眾人遲疑好奇間,黑影從空中撲擊下來,竟是一道穿著黑袍、帶著黑麵甲的怪人,但見其五指箕張,隔空一攝,兩個路人不由自主的人騰空而起,頃刻之後,兩具幹癟的屍身掉落下來,摔的慘不忍睹。

“妖怪呀!”

眾人驚恍過來,這黑袍人分明就是吃人的怪物,若被其逮住哪裏還有命在。原本還顯鎮定的路人紛紛抱著頭,不分東南西北的奔逃起來,霎時官道上一片人仰馬翻。

連老爹同樣有幸目睹這一幕,臉上血色登時全無,慌忙將兒子放到驢背上,連連揮鞭,驅趕著老驢向前急飆,至於驢背上的小連照,興許是年紀尚小還不知畏懼,瞪著兩隻大眼,一轉不轉的打量著空中翻騰的黑影,隻覺得又驚險又好玩。

黑影下手極快,加之占據浮空之利,擭取地下商販直如探囊取物,眨眼間又有兩人被其抓住,扯到半空中,猛地掀開麵具對著脖頸處一陣撕咬,兩個無辜人瞬間幹枯萎縮,赫然被吸成了人幹。

原來黑袍人是個吸血的魔頭,眾人見了無不心神俱碎,哭爹喊娘的加速狂奔,衝的急了被石頭絆倒在地,幹脆四肢並用向前掙命。

奈何人魔實力懸殊,在黑袍魔頭的眼中,這群逃命的人不啻於待宰的肉羊,他要一個個的慢慢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