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爺爺突發腦梗,剛動完手術,醫院下達兩次病危通知書,怎麼會允許他亂跑。
所以肯定是假的。
但是陸啟今天又接到了一通電話,說是陸賀衝到了國內,現在住在酒店裏。
陸啟這才重新想起此事。
“......”
陸賀衝已經在國內了。
他想幹什麼?
現在又在哪裏?
恰巧此時,手機又響了。
麵色冰冷中,陸霽行戾氣頗深地垂首看是誰打來的電話。
隻隻的經紀人。
用兩秒的時間收斂情緒,陸霽行接聽:“怎麼了?”
“陸總,陸老......就是您父親剛才過來找燃知,”吳至快速地道,“不知道具體說了什麼,但是應該談得不太愉快,燃知挺不高興的。”
沒有將吳至的話聽完,陸霽行便豁然開朗,驀地明白了。
怪不得要回國。上次沒有做好他的思想工作,陸賀衝這次的目標當然得是方燃知。
他會對隻隻亂說話,以此毀掉......陸霽行。
天氣預報似乎開始準了,天上飄落了幾片雪花。
很大朵。
應當是鵝毛大雪的架勢。
如果下得時間久些,就可以在院子裏給隻隻堆個大雪人了。
電話不知何時終止,陸霽行忘了他跟吳至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大抵是“我知道了”吧。
他得去找隻隻,阻止他再跟陸賀衝見麵。
陸霽行麵目沉冷,轉身走出總裁辦,雷卡薩斯冒著滿目的雪白行駛向馬路。
真的是大雪。
來勢洶洶,不多時竟然影響了視野。
雨刮器運作個不停。
紅燈實施職責阻攔車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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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人都在生病,許多人都在救命。
已脫離危險期的陸賀衝,戴著氧氣罩說要見他。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或許陸賀衝也是。雖然他已經脫離危險期,但陸霽行仍然以他快死了看待他。
他走進病房,站在門口,並不靠近。
病床被搖起來,陸賀衝靠坐床頭,剛醒沒多久就要看書,太過虛弱幾乎在顫抖的手,拿了一本厚重的黑金表皮的法文聖經。
那本書比他的腦袋還大。
陸賀衝掀開書,道:“你的情人叫方燃知,是吧?”
短短一句話,便讓陸霽行知曉,沒有什麼人之死其言善。
他感到很厭惡,一刻也不想多待,但走之前需要糾正:“他是我愛人。”
微撚頁腳的摩擦消失了,陸賀衝抬頭,直視這位和他感情不合的二兒子,不屑道:“娛樂圈裏的人,有真心的感情嗎?一群仗著皮囊有點姿色,就為所欲為的狐狸精罷了,不入流。”
陸霽行眉目未變:“那你是什麼?明知如此,還愛得死去活來的垃圾?”
“混賬東西——!”法文聖經被狠狠地擲向陸霽行,力氣不夠,隻拋出一段很短的距離,陸賀衝氣得胸膛起伏。
動靜過大,差點把醫生護士都招來。
陸霽行無聲冷笑,盡情地冷眼旁觀。
“和他分開。”陸賀衝按住胸口,喘著粗氣說道,“對方要是個女人,我也就不管了。又是娛樂圈,又是男人,陸霽行,你惡不惡心,丟不丟人啊,你......”
陸霽行打斷他:“看在我媽的麵子上,我還喊你一聲爸。別這麼惡心地教訓我。”
“你還敢提你媽——”陸賀衝怒瞠著雙目道,“都是你!她才會死!你這個災星,出生那天我真該殺了你。”
這種話早不知聽過多少遍。
陸霽行笑,惡劣地道:“現在是你時日無多了。”
“混賬、混賬——”年老體衰,打人打不動了,陸賀衝隻能一遍一遍地罵,以解心頭之恨。
陸霽行用祝福的語氣:“專心等死吧。”
轉身欲離病房,陸賀衝以一種識辨千重山的滄桑奉勸:“我是你爸,根本不會害你。兩個男人,他又不能生,你們永遠不會有自己的親生孩子,還想攜手走一輩子。”
“靠什麼?靠感情嗎?”
“32歲了,還有這麼天真的孩子心性......”
“刺——”
馬路上刹車聲此起彼伏,陸霽行回神,同樣跟著連忙刹車。
驚瑰甫定。
雪勢太大了,地麵已有一厘米厚的積雪。
溫度過冷,遇到點不知道從哪裏灑來的水便會結冰,車輪打滑。
前麵發生了車禍。
幸好不重,沒人受傷,隻
() 是近處的人受到了驚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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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雷克薩斯開到公用的停車位,打算等雪停再來取,陸霽行下車了。
離方燃知的工作地點已經不遠,步行就能過去。
*
定妝照先拍男主,一個半小時拍攝完畢。
原先劇組決定,等定妝照拍完,韓遷山會組織大家吃飯。
沒成想半途天飛大雪,天氣惡劣,不再是出行的好時機,工作完各回各家。
《看得見》電影開機時間定在02月01號,今天01月20號。
1月有31天,所以離進組還有11天。
可以好好地陪先生。
吳至去開車,還沒過來,方燃知在一道關了門的商店的廊簷下躲雪。
眼前景色聖潔,躲著躲著又忍不住往前走了半步,讓白雪落了點在身上,還伸出手掌接。
方燃知眼睛亮晶晶的。
“沒長大的孩子。”不友好的年老聲突然自左邊響起,“談感情也隻是新鮮吧。”
大約兩個小時前被方燃知不禮貌地懟過之後,陸賀衝便心有餘怒,想追進影棚斥責,卻被工作人員當做可疑人士攔住了。
沒辦法,他隻好糟心地在這裏等。
關門商店旁是個咖啡店,隔著窗戶往裏瞧,窗明幾淨,肯定很暖和。
陸賀衝說道:“進來談。”
剛才隻在他聲音剛傳來的時候,方燃知下意識地分過去了半個眼神,此時立馬熟若無睹,他漠然地轉過臉,裝沒聽到。
突發腦梗限製了陸賀衝的身體像個正常人那樣走動,他坐在自動的輪椅上,沒人在後麵推也能做到行動自如。
“你聽沒聽見我說話?”陸賀衝厲聲道。
一不小心讓大雪迷了眼,好涼,方燃知輕眨雙眸,可惜地後退半步,在廊簷下躲好,沒再孩子氣地與雪玩耍。
陸賀衝氣急敗壞地喊:“方燃知——!”
如果他手裏此時有手杖,肯定會狠狠地敲擊地麵,以昭告自己的怒火。
卡其色的圍巾被往上拉,明目張膽地捂住了耳朵,方燃知皺眉,憂慮地嘟囔:“他要是自己氣撅過去,我有沒有責任啊......應該跟我沒關係吧......可我是不是還得撥打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