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九伯說我的手眼可以遮住陽氣這句話其實半對半錯,周身陽氣確實可以遮住,但需要一些方式方法。
掌心處剛才還忽隱忽現的金線,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變成了一道駭人的血痕。
在一股腥衝的氣息瞬間充斥在我的周身的時候,我發現掌心早已沒了剛才的疼痛。
“呼……”
我重重地從胸口處呼出那口長氣,小心翼翼地盯著絳黃旗陣裏的異物。
畏懼?
忠誠?
眼前這麼多的異物姿態下,我隻能看到這些。
陳道生見我已經穩定心神,鬢角的汗珠也終於如釋重負地落下。
隻見他將手中的桃木劍平攤在雙手之上,單膝下跪,嘴裏又是一段念詞,具體的我倒沒聽得太清。
我還正在愣神的時候,就發現他像演電影一般,神情嚴肅地舉起桃木劍,將有些褪色的袍袖往天上用力一揮,先前毫無異樣的劍竟然像一道流星往夜空中疾馳。
“疾!”
化身流星的桃木劍在陳道生這聲喝令下,越行越快,漸行漸遠。
在我以為這一切的“表演”完美落幕的時候,卻看到那道流星以更甚的速度急速降落,最終在那數十名異物身上爆炸成淡白色的光,轉而消失。
雖然隻是一瞬,但足以讓我捕捉到沐浴在數十個異物臉上那種怪異的神情。
“伏請真尊,聽我行進!”
“喝!”
我還未消化掉眼前驚奇甚至詭異的景象,數十名異物竟然動了,而且動作出奇的一致。
至於速度,一個字,快,快的嚇人。
猶如獵食的蒼鷹一般。
整件事後來從奄奄一息的陳道生口中說出,給我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後邊的事,就算讓我長十個腦袋都不會想到,打死都不會。
數十名瞬間四散的時候,我有意無意地看了看表,大概兩點五十的樣子,按陳道生說的,就是快要進入寅時了。
陳道生呼出最後一口粗氣,才跟我解釋道,他用這個調令陰兵的陣法為的就是搜捕到我爺爺林符生,因為僅憑他殘存的實力,就算找到了也不知該如何對付。
幸好我天生手眼,可以催動陰兵陣。
隻是我完全沒有道家根基,剛才如果沒穩住心神,鎮住陽氣,那剛才從絳黃陣裏冒出的,就不是數十名可以聽候陳道生調令的陰界異物了。
而是不受陰界管製,對陽氣最為敏感的陰界喰魂羅刹。
如果那樣,那我們倆真的就隻能死在這裏了。
“把手伸過來,我幫你看看手眼。”陳道生拉過我手掌的時候顯得特別疲憊。
他還沒把我手抬起來,我就感覺手心裏傳來一股扯勁,比先前還要嚴重的痛感。
明顯加重的疼痛讓我一下把手從陳道生手裏抽了出來。
“嘶!”
我倒吸一口冷氣,整個人身子往後一仰,卻看到陳道生盯著我掌心的眼睛裏全是驚恐。
我下意識地低下頭,這一看把我自己都嚇著了。
本來隻是一道血痕的掌心,此時像被扯開了個口子,駭人的深度讓我心裏一寒。
我當時腦子倒不至於一片空白,隻是在想這隻手是不是要廢了,會不會有截肢的危險。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我真的寧願被截肢。
陳道生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眼神淩厲地往左邊一橫,鼻腔中還伴隨著一聲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