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澤在一個朋友的客廳貓了一宿。
天剛放亮就回家取人頭罐,準備趕長途班車去省城。
樓道裏,姚雪正蹲著身子用蒲扇給煤球爐生火,看見陳澤,淡淡地說:“回來了。”
以往陳澤也有過夜不歸宿的情況,開始她還會緊張去尋找,結果發現是在喝酒打牌,所以也習慣了。
陳澤撓撓腦袋:“在老周那呆了一宿,你放心我沒打牌。”
“你打不打牌,輸不輸錢,我管不著。”
“昨天是我不對,我誤會你了。”姚雪把昨夜華華媽上門道歉的事說了。
“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兩口子還能有隔夜仇嗎。”陳澤一副寬宏大量的樣子。
“對了,等會我要去省城,你想要什麼東西,我給你捎回來。”
“你去省城幹什麼?”姚雪忍不住好奇地問。
“做買賣。”陳澤哈哈一笑,伸手到床底撈罐子。
一撈卻撈了個空,低頭彎腰往床下一看,好端端的人頭罐竟然不翼而飛!
哎喲喂!陳澤驚呼一聲。
“我的罐子呢?!”
“那個破酸菜缸嗎?我見它又髒又臭就把它扔了。”姚雪不以為然地道。
“什麼?你把它扔了?!”陳澤大驚失色。
急得跳腳,“你扔哪裏去了?”
見陳澤真的急了。
姚雪這才道:“不知道酸菜缸有什麼好的,你那麼寶貝。”說著打開衣櫃,把人頭罐取了出來。
原來她是怕女兒不小心把罐子打碎,所以特地安放好。
陳澤心花怒放,在姚雪臉上親了一口,“你真我的賢內助,好老婆。”
兩人之間何曾有過這麼親昵的舉止,就像談戀愛的小年輕似的。
“流氓。”姚雪臉上通紅,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就在家等我的好消息吧。”
“你不要給這個家添麻煩我就謝天謝地了。”姚雪沒把他的話當回事。
陳澤找了一個旅行袋把人頭罐裝好,帶上身份證,去縣汽車站。
剛好趕上了去省城的班車。
公路的路況不太好,坑坑窪窪,一路顛簸,途中還不斷地上下旅客,有挑菜的,有帶雞鴨的,車廂內空氣汙濁不堪,陳澤險些暈車了。
經過五個多小時,班車才抵達省城。
找了一間小旅社住下,向老板打聽哪裏有賣古玩的地方。
老板是當地人,一拍大腿,“您這可算是問對人了。”
神神秘秘地道:“我舅舅就是做這行的。”
陳澤肅然起敬,原來是收藏界的前輩,在這個時代有超前投資思想的人不多,隻有真正熱愛古玩的人才會從事這個行業。
“您是有東西要出手吧?”
陳澤也不隱瞞,點了點頭。
“是哪朝的明器?”老板問話。
陳澤打了個激靈,明器?
在古玩收藏界,明器又叫冥器,簡單的說就是隨葬品,長埋墓穴中,不見天日,除非被盜。
搞半天,他舅舅是個盜墓倒鬥的啊。
陳澤哭笑不得,敷衍地道:“民國的。”
老板頓時沒了興趣,“民國的不值錢,你明天上古玩街去碰碰運氣吧,萬一遇到個不開眼的,說不定能掙幾個子兒。”
陳澤詳細打聽了具體地址,才安心地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