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上路的時候,前些日那些磨人的怪物卻像銷聲匿跡了似的,再沒來煩擾天琪,不過,哪怕如此,天琪的心情也沒好到哪去。
好歹她也是二十年華的女子,怎麼說也踩著青春的尾巴,這難得在夢中相會了一次白馬王子,居然搖身一變,成了一條脫線的銀色狐狸!這般鴻溝似的物種隔離叫她如何是好啊……
一路上,天琪在勾搭與不勾搭中反複徘徊,最終毅然決然的選擇了保持距離……
是夜,月色正皎,灑下落落銀白,恰好投射在慕天翎那條張揚的狐狸尾巴上,銀亮的光刺得天琪眼睛生疼。雖說下定了決心,這顆年邁的少女心到底還是忍不住失望啊。
天琪捧著一把受傷的心靈,無奈的望了望天,那如勾的新月,竟是不知不覺滿如圓盤,鑲嵌在深邃的夜空,像一顆璀璨的鑽,這般幹淨而明亮的月色,天琪看著看著便出了神。
驀地一聲獸鳴,生生把天琪從神遊的狀態拉回了現實。
“啊!”才往前望一眼,天琪的心髒又受了次不小的刺激。
顏白回頭瞥了眼天琪,又看了眼身邊徹底變回銀狐的慕天翎,淡淡的解釋道:“不用大驚小怪了,這幾天正值月煞之期,日光一族的靈獸靈韻皆會大減,變回原形不足為奇。要不是天翎這臭狐狸靈韻夠高,三天前你見他的時候,便就該是這幅模樣了。今夜又恰逢滿月,靈獸很難再維持原形的。”
說罷,顏白趕路的步子又快了分,臉上的顏色又差了分,甚至還摻著絲絲的黑氣。
天琪亦步亦趨的跟在顏白身後,好奇的瞥了眼顏白,“那你怎麼還沒變?”
變吧,變吧,她很好奇啊!天琪莫名的有些興奮,腦子裏無數次冒出研究院裏的那些國寶級生物。
哈巴狗?老母雞?蒼蠅?蚊子?或者蟑螂小強?!!……
天琪愈發興奮了下,那邊顏白卻莫名頓了頓步子,略微動了動攏在袖子裏的左手,小小的動作就惹的冷汗涔涔的下。
顏白不禁微微苦笑了番,“我啊……估計也差不多了……”
“真的?”天琪立馬跳一步上前,無比興奮的把顏白攔下來了,“那你快點……”後麵的話悉數被顏白的臉色給嚇了回去,“你臉色怎麼這麼差啊?!”
天琪一聲大呼把一旁優哉遊哉的慕天翎也驚著了,那是當即豎著渾身的銀毛,嗖的一聲就跳上了天琪的肩,一眼瞥見顏白的臉色後,比天琪還激烈些,那聲激吼愣是把滿林子的樹葉都給震落了。
“叫什麼叫?”顏白像看白癡似的看了眼慕天翎,“別在這哀嚎,我還沒死呐。”
這話一出,慕天翎渾身的毛直接炸了,當真像足了個刺蝟,圍著顏白一圈又一圈的繞,聲聲哀嚎與其說是急的,不如說是在哭喪……
顏白撫著額晃了晃身子,“你別晃了,頭都是暈的……”
霎時,慕天翎就定身般定住了,天琪更是嚇了一跳連忙把顏白扶穩,卻聽顏白一聲悶哼,淋漓的冷汗把蒼白的容顏都打濕了。
天琪眉目一動,直接粗暴的把那礙眼的長袖給撕了,立馬倒吸了一口涼氣,“你的手怎麼成這個樣子了啊?”
原本修長的手指盡數染上了墨色,甲色都是成片的黑,手背上的那道傷口狠狠的外翻著,這麼短的時間皮肉居然開始腐爛起來,汙白的白點附著其上,看上去活像死屍的斷手。
光看著,天琪心裏就抽筋似的疼!慕天翎又在那應景的嗷嗷直叫。
天琪恍然大悟的大呼了聲,“這不是你為我擋那紅色飛蟲受的傷麼?!”
“嗯……你反應夠遲鈍的。”顏白眼前的世界已經開始了搖晃,晃的他的視線裏滿滿的隻剩了天琪一個人的倒影,那翻心疼的表情,看的他莫名的心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