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學校領導辦公室裏的時候,許八雪些後悔,她怎麼就心軟沒反對楊鳳玉來找學校領導了呢?

還跟著一起來了。

“王主任吧,我是許八雪的媽媽,”楊鳳玉笑容滿麵,熱情得很,“我早就聽八雪說王主任為人好,辦事能力強,深得校長看重……”

一通彩虹屁。

王主任聽得有些高興。

很快,楊鳳玉就說起了許八雪工作分配的事,“這怎麼就不分配工作了呢?”

王主任愣了一下。

然後看著許八雪,“上回國家電視台過來,當時看中你了,本來是準備簽下來的,後來是你寫了封信,說不願意去。”

當時學校的都覺得許八雪腦子壞了,還想勸,結果電視台那邊提都沒再提讓許八雪過去的事了。

這事隻好不了了之。

楊鳳玉狠狠盯著許八雪:“有這事?”

這死丫頭,自己把工作推了,還騙她說學校不分配工作了。

許八雪:“冤枉啊,我沒寫過信的。”不,‘許八雪’沒有寫過拒絕的信。

起碼,在她的記憶裏是沒有的。

王主任愣了:“落款是你啊。”

楊鳳玉趕緊說:“主任,這肯定是有人使壞心眼呢,想攪黃我家八雪的工作。您幫幫忙,把那信拿過來給我們看一眼,看這字跡對不對得上。”

字?

許八雪心裏一沉,她的字還真跟‘許八雪’不一樣。

如果想以後不漏餡的話,今天開始得把練字提上日程。

王主任搖頭:“信當初是寄到電視台的,電視台的人看了之後就拿走了,我們這沒有。”

楊鳳玉的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要不,您幫我們跟電視台說說?”

這個王主任無能為力。

人家電視台在他們學校就招了一個,少的這個名額去的別的學校招滿了,現在是滿編了,壓根就不招人了。

機會錯過就是錯過了,現在補救,太晚了。

楊鳳玉心裏堵得慌。

許八雪心裏當然也有一絲遺憾啊,可現在都這樣了,再說後悔也沒有用。現在還是正正經經的回自行車廠采訪,然後準備新電視台的招聘吧。

那封信是誰寫的呢?

‘許八雪’在學校人緣還是不錯的,也沒得罪過人啊,難道是誰紅眼病犯了?

現在信也沒有,想辨別字跡也無從下手。

楊鳳玉戳著許八雪的腦袋瓜子,“當初都給你工作機會了,還是國家台的,多大的單位啊,你怎麼就不珍惜啊,當初你就該追過去問的!那會還能把事情解釋清楚,怎麼就沒去呢?”那麼好的一個機會。

還能去首都呢!

楊鳳玉越說越氣。

她現在看到許八雪就心煩,這孩子怎麼這麼笨呢?

許八雪:“媽,都過去了,機會沒抓住那就不是我的。”過去的事,多想無益。

再說了,那是‘許八雪’錯過的機會,不是她。

她那會還沒來呢。

楊鳳玉狠狠瞪她。

還有臉說!

許八雪:“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怎麼還能怪到她頭上?

應該怪那個紅眼病寫假信的人。

楊鳳玉恨鐵不成鋼。

可想想,許八雪說得也有道理,深深歎了口氣,心裏更加煩悶:最近家裏沒有一件事是順心的。

學校在南區,許八雪在家北區,走回去要一個半小時,坐公交車回去的話,算上停靠的站,要不了半小時。

許八雪都走到公交車站了,硬是被楊鳳玉給拉走了,“就這麼一點路,坐什麼車。”走回去!

許八雪:“就兩毛錢!”

“兩毛錢不是錢啊!”楊鳳玉把許八雪拉走了,“走兩步路能累死你啊!”

許八雪有主意了,“媽,還要采訪呢,走路耽誤時間。”

采訪兩個字把楊鳳玉說愣了。

許八雪繼續說,“我回去要采訪自行車廠工作的叔叔阿姨們,到時候看看廠裏的情況,要是稿子好說不定可以登出來。”

畫大餅了。

“寫稿啊。”楊鳳玉一聽這麼光榮,那兩毛也不心疼了,拉著許八雪回了公交車站,坐公交車回家。

坐在車上的時候,楊鳳玉心裏驕傲的很:她姑娘太能耐了!

許八雪坐在公交車靠窗的位置,車窗她拉開了,風吹進來舒服得很。

有個紅底白字的橫條一閃而過。

0首付?

是這幾個字嗎?

許八雪扭著腦袋往後頭看。

公交車開得很快,後麵的橫條早就看不見了。

現在就有首付這玩意了?

房子!

95年的房子,95年的房價。

許八雪眼睛亮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