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九裏寨之行(1 / 2)

就像一場夢一樣,舒冥把我推回了現實。我坐在床上,呆呆的看著書桌上的鍾表,心裏空蕩蕩的,形同木偶一般。“冥冥,你醒啦。”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過來。我猛然向門口看去,“奶奶,是您啊。我怎麼睡在我的床上啊?”奶奶墊著腳,向我走了過來,看似腳踝有些疼痛,“你不是一直睡在你的床上嗎?”奶奶笑眯眯的看著我,坐在我的身旁,我驚異的看著奶奶,說:“不是啊,昨晚我們不是去祠堂了嗎?”奶奶,頓了一下,對我說:“去祠堂?那已經是三天之前的事情了!”“什麼!三天!”我有些詫異,甚至是開始懷疑自己是否還在做夢!這時奶奶,湊了過來,一臉慈祥的注視著我,沒有說什麼。我聳了聳鼻尖,嗅到一股濃濃的中藥味,便狐疑的心裏掂量著:“怎麼?奶奶受傷了嗎?還是……”我轉過頭,看了看奶奶的臉,驚!她的臉色竟然蒼白的像一具屍體!突然感覺嗓子眼一陣顫抖,奶奶輕輕的眨巴著眼睛,似乎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在我的記憶裏,奶奶那天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去追著什麼,難道她受傷了?我正陷入了無盡的迷茫,看著奶奶蒼白的麵龐和那蒼白的白發,心裏突然隱隱作痛起來。奶奶見我傻傻的愣在那兒,便抬起右手,在我的臉上撫摸著,她的手很大,很溫暖。我實在忍不住心中的疑慮了,有些失落的對奶奶說:“奶奶,你是不是受傷了?”她沒有說話,眼睛轉向了一邊,偷偷的把左手挪進了袖口裏。“是不是?是不是那天在亂葬崗,有壞東西傷了奶奶了?”我繼續問到,聲音顫抖起來。她仍然沒有說話,而是站起身來,動作顯得有些遲鈍,我看了看奶奶,咽了口唾沫,心裏想著可能奶奶已經默認了。我搖了搖頭,便不再追問了。

奶奶背對著我站在床邊,輕輕的用右手展了展衣服上的褶皺,有些費勁的抬起左手,放在自己的腹前。她見我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長舒了一口氣,便向門口走去。我有些失望,更有些擔心,使勁的掐了掐自己,便躺下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頭,“到底為什麼?難道我真的是一個不祥之人嗎!”我的腦子開始不停地流竄著這句話,甚至開始自責,自卑起來“為什麼!為什麼他們要瞞著我,為什麼我沒有權利知道!又為什麼讓我知道!”我有些癲狂了,內心的衝動感頓時充斥了我的大腦,汙染著我的靈魂。我猛然的坐起身,從床上跳了起來,這時奶奶早就走出了臥室,我有些發狂的扯掉了長命鎖,扔向了一邊,頭也不回的踩著拖鞋衝出了家門,經過堂屋的時候,見奶奶又從她的房間出來,手裏拿著個什麼東西,四四方方的。當然已經迷失了自我的我,早已經忽略了周圍的一切。我大踏步的衝出了房子,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著奶奶的那種蒼白的麵龐,瞬間眼淚從眼角滑落了下來。隱約聽見奶奶的呼喊聲,但是我並沒有回應,隻是呆呆得看著前邊的路,但也並沒意識到自己正向哪裏跑著,隻是為了發泄著心裏的疑慮,跟瘋子一樣莽撞的向前奔走著。

不知跑了多久,我累得趴倒在大路上,心裏依然有些顧慮,看了看周圍,突然驚呆了“這裏是哪?我跑到那裏了?”我有些後悔了,這裏是一個非常陌生的,大路筆直的,一直通往天邊,就像再一直跑下去,就能上天似的。我坐起身來,看了看路邊,心裏突然不由得一陣抓狂!路邊竟然是遍野的墳墓!密密麻麻的,墳墓周圍沒有樹,也沒有草,甚至在這裏沒有聽到一聲鳥叫!我有些畏懼了,迅速站起身來,向我來時的方向看了看,驚!我來時的路竟然變成了無數岔道,但那裏有很多樹,和這裏完全就是兩個世界!我心裏一陣抖擻,顫抖著腿,向我來時的方向返回著。

我漫無目的的在這些岔路口穿梭著,頓時感覺要心酸好後悔,早知道就應該回應奶奶的,冷靜下來,現在也不至於會迷路了。我一臉茫然的向前走,我抬頭望了望天空,在樹枝的交錯中我看見了一朵白雲在上麵在天上飄蕩著,天藍的有些不正常。我低下頭,驚感歎道:“瞧!那片孤獨的雲,多麼像我啊!”,話說,還真像!萬裏的天空,就隻有我頭頂的那片雲彩正在飄蕩。

“是吧!像你吧!”突然一個聲音從我身後傳來,“是誰!”我猛然回頭,並沒有看到什麼人,心裏驚乎到:“什麼嘛!難道我出現了幻聽?”我拍了拍胸膛,轉過身準備繼續的尋找回去的路。當我正要邁開步子的時候,突然又傳來了一句話:“怎麼?宋冥,你看不見我?”我身體又是一抖,“你是誰?你在哪裏?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子?”我的聲音顯然有些顫抖,心裏不斷的聯想著什麼“難道我又撞鬼了!”“奧,好吧!冥冥,你雙手合十,心裏默念幾句,’舒冥’吧!”那個聲音頓時變得非常溫柔,似乎感覺有些熟悉。我一聽到舒冥的名字,就有些激動起來,“舒冥?你是舒冥嗎?”我輕輕的問了一句,語氣變得和剛才截然不同,那聲音回了我一聲:“你先按照我說的做吧!”我有些欣喜,總感覺這個聲音就是舒冥的,我晃了晃腦袋,甩掉之前的思慮,麵對著麵前似乎有些熟悉的空氣,閉上了眼睛,微微顫了一下眼皮,雙手合十,心裏暗暗的默念著“舒冥…舒冥…舒…”當我念到第三次的時候,感覺肩膀被人一拍,我被嚇得一顫,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令我驚奇的是,周圍竟然全部都黑了,好像我一下就被置身於深夜之中!但是在黑夜,我依然可以看清周圍的一切。我晃了晃眼睛,果不其然,一張清秀美麗的臉龐映入我的眼簾,“真的是你啊!”我甚至快要高興的叫出聲來,舒冥見到我一臉欣喜,簡單的回了句“對啊,不然呢。”我仔細看了看現在麵前的舒冥,她身著一件白色的裙子,長長的頭發散落在肩膀上,微微的有些隨風飄逸。她安靜的站在我的麵前,雙手扁在身後,身體微微的向前傾斜著,大大的眼睛不斷的忽閃著,似乎是在訴說這什麼。“幹什麼那樣看著人家!人家害羞了……”她有些孩子氣的對我說著,我這才反應過來,搖了搖頭,說:“舒冥,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打住!”她突然打斷了我的話,“怎麼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有!很大的問題!”她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問題就是……就是……你以後不能叫我舒冥了!我比你大,你應該叫我姐姐或者舒姐姐什麼的!”我頓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好吧,叫你姐姐,行了吧。”“這還差不多!說吧,有什麼要問的。”她語氣有些調皮,我看了看她的樣子,有些想笑,但還是忍了下來,“你可不可以告訴我這裏是哪兒啊?”“這裏是九裏寨啊,怎麼了,你來這裏你都不知道這裏是哪?”我低下頭,有些內疚的說“家人們總是瞞著我什麼事情,總是不和我兩,我覺得好煩,然後就離開家了,走著走著,就當這裏來了……”我似乎帶著哭調向她訴說著。突然她的表情變得很溫和,輕輕地對我說:“冥冥,你……有些事情不讓你知道,可能是有情可原的,如果告訴你了,反而會害了你的!”“害了我?怎麼會呢?”我有些不屑的說著。舒冥看了看我抽的不成形狀的臉,有些語重心長的說道:“好吧。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說完她湊到我的麵前,伸出了手,輕輕的在我的臉上摸了摸。突然我又想起了那天晚上,舒冥把我的頭一摸,頓時我的意識就模糊了,想到這裏,我有意識的把臉避了避她的手,“怎麼,姐姐摸一下會死啊!”她的臉變的有些不高興,我連忙解釋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就是害怕你又讓我睡過去,那樣就不能再看看姐姐了唄。”說說道這裏,舒冥突然眼圈一紅,“怎麼了?”我有些著急的問著她。她什麼都沒說,突然伸出了雙臂抱住了我,舒冥比我矮一點,她的頭輕輕的依在我的肩膀上,輕聲的嘟囔了一句:“冥冥,你會介意我是鬼嗎?”“不會,不會!怎麼麼會介意姐姐是鬼呢?”我連忙對舒冥說道,她突然推開了我,輕輕的又說了一句:“隻可惜,你是人,而我是……”她的話還沒說完,突然用手捂住胸口輕聲的哭了起來。我見她哭了,突然感覺一陣心痛,這是真正的心痛!我也用手捂住心口,她看了後對我說,“怎麼?你也痛了?”我嗯了一聲,沒有說話,她卻點了點頭,擦了擦淚水,說:“這是因為你身體竄著我的活氣,我們兩個身體是相通的,所以我的感覺你也能感覺到。”我有些糊塗,但也裝著懂了似的點了點頭。“那為什麼姐姐會心痛呢?”我奇怪的問著舒冥,她有是一陣沉默,沒有說話。良久,舒冥突然對我說,“你真的不介意我是一隻鬼嗎?”她的聲音小的厲害,我幾乎聽不見!我看了看舒冥,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氣,斬釘截鐵的說“真的,姐姐,不騙你!”隻見她突然茅塞頓開,臉上又掛起了笑容,“那好吧,你跟我來吧。”她突然拉住我的手,穿梭到前麵其中的一個岔路,她的速度真快,我看著路邊張牙舞爪的樹飛快的向身後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