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迷不悔的人,南牆不足阻,棺墓不足泣。
長途跋涉,終於看見了刻有“東城街”這三個字的大石門了,還記得石門是很早就有,從清朝就已經有了,不過在之後的各種糾紛中它曾經被毀壞過,現在看見的它,卻是帶著嶄新水泥風味的外形,這著實讓我感到鬱悶。
鬱悶之餘,還是挺想念它的,畢竟這是東城,我的家嘛。
一路上,我很少說話,隻知道一直向北邊走,因為我家就住在東城北邊的小村裏。
變成狐狸的狐妖,一直跟著我,我走一步,她也走一步,我停下歇歇腳,她也停下來蹲在地上輕輕喘息著。
我本想問她到底出什麼事兒了,可是一想到是宋赤的陰謀,我就遲疑了,宋赤,早就在我的心底變得萬分可怕了。
好久,太陽已經越過頭頂了,估摸著已經是下午三四點,走了很長時間,我已經累的不行了,不過抬頭一看,我立刻渾身充滿了力氣。
抬頭就看見我的學校東城中學,東城中學還是那個樣子,啥都沒變,那自動推拉柵欄門第三個鐵柱子上的大坑,現在依然沒有被修複,記得那是一周放假,我和眼鏡小子瘋鬧時打壞的,之後被門衛大叔狠狠批了一通,門衛大叔脫了門牙,說話都漏風,現在想想他的那個口音,還是會忍不住微微笑一下。
我準備去看看那門衛大叔的,可是一看警衛室,什麼都沒有,連那台討厭的監視用的電腦也不見了蹤影,警衛室裏一片狼藉,我奇怪了,難道是警衛換人了?那也不應該這樣淩亂,門衛大叔是一個具有整潔癖的人,這樣亂,怎麼都是不應該。
想著想著,我就走了過去,爬在柵欄門上,以前覺得柵欄門很高,現在卻是給我矮了半個身子,也許我離開太久了,自己變了,可是這裏的一切都沒有變。
我伸頭向學校裏麵看去,學校蕭條的很,裏麵隻有兩三個人,他們都穿著製服,像是部隊上的特種軍官似得。
也不知道他們在學校幹什麼,學校也沒傳來朗朗書聲,難道又到周末了?我點點頭,這才意識到,自己真的變成了一個流亡者,從上海,一路奔波回到這裏,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個日夜了,時間早已經從我的心中抹去。
扭頭,就準備走了,可是狐狸卻說話了,她說,“別走,等一會兒,估計會有線索的!”
“有線索?什麼線索……”我腦袋一扭,假裝不明白。
狐狸看了看我,也不在說話了。其實我是明白她的意思的,她覺得這學校和宋赤有關,我也這麼覺得,很早之前,我還在這裏上學的時候就感覺到了,這也不足為怪,誰會不懷疑一個經常死人的學校呢?
可是,我的內心告訴我,平凡早就在我的眼前了,於是我自私了一回,甩開了一切所謂世界鬼神之說的荒謬之談,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一個平凡的人。
說罷,我轉身而去,狐妖也跟了上來,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做的錯還是對,隻知道這叫小狐妖也覺得有些無奈。
小狐妖蹦跳到我的麵前,攔住了我的去路,她說,“你,就這樣放棄了嗎?”
我沒說話,繞開了她,繼續走著。
於是小狐妖,又繼續道,“你說過要為你奶奶報仇,殺了宋赤的?”
“殺了宋赤?”我頓足而停,“是嗎……我有說過?”,對她笑了笑,我又繼續走了起來。
這下小狐妖沒再跟上來了,隻聽她在身後喊著,“你別忘記了,你的姐姐,你的好姐姐舒冥,她也是一個鬼!”
背著她的怒喊,我仍然沒有再停下來,我承認,自己確實退縮了,這是真的自私,姐姐是鬼,我說我想她,也許這也隻是我挽回麵子的一個幌子罷了,我真的很想過一個平凡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