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0章 病房裏的交易(1 / 2)

回到房間裏,臥室的燈是開著的,浴室裏的燈也是亮著的,浴室的門大敞大開,賀景軒有些煩躁的扯開了領帶,眼前突然就閃過,藍若溪從浴室裏出來,腳下一滑,整個人摔在地上的畫麵。

那樣大的肚子,要是整個人慣在地上……

光是想想那個畫麵,他都覺得心顫,心下更加的煩躁,恨不得立刻飛去醫院抓起那個還在昏迷的女人好好教訓一頓,怎麼就讓人這麼不省心,他就一個晚上沒回來吃飯,她就把自己折騰到醫院裏去了。

洗了個涼水澡,他躺在床上,看著熟悉的天棚,突然有種陌生的感覺。

懷裏再也沒有那個柔軟的嬌軀,屋子裏隻剩下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對於藍若溪,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她。

她不是點點,他們之間連勉強可以維持的情分都沒有了,他知道阿姨說得對,他不應該心慈手軟,他已經忘本了,藍賢文死的容易,可他的父母卻是受盡了苦楚。

他回國的目的就是為了報仇,如今卻為了仇人的女兒一再猶豫不決。

若琳問他是否對若溪已經有了感情,他不是逃避著不回答,而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覺得,應該是沒有吧。

他在意她從一開始就是因為他以為她是點點,後來的許多的算計,都是為了報仇,如今,他們之間不單單的藍賢文欠了他兩條人命,恐怕等到她恢複記憶,她會覺得藍賢文的死跟他有關吧?

他們之間並沒有解釋不清的誤會,而是無法相信的承諾。

他忘不掉她是藍賢文的女兒,而她,恐怕也早已對他恨之入骨。

也許他們之間最好的結局,就是像若琳說的,給她一筆錢,讓她去過自己安穩的生活,他會娶若琳,她也會再嫁,各自過著互不相幹的生活,大致如此吧。

他知道這應該是最好的選擇,可不知為何,心裏說不出的煩躁,悶悶的,像是有一股火怎麼也發泄不出來,挫敗感幾乎要將他淹沒。

而午夜的醫院裏,藍若溪耳邊不斷回響著安琳秀那些決定她孩子名字的話,反反複複,她想要大聲的嘶吼,讓他們閉嘴,她想要告訴他們,他們沒有權利帶走她的孩子,可是她發不出聲音,無論她多麼努力她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突然,一陣尖銳刺耳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刺得她耳膜鑽心的疼,滴——

她的心也跟著疼痛了起來。

這是什麼聲音?為什麼聽到後,她的心會那麼的痛!

爸爸,爸爸你在哪?你可知道你的寶貝女兒此時正承受著煎熬!

藍若溪驀地睜開了雙眼,房間裏一片昏暗,她反複的睜了睜眼睛,卻還是適應不了房間的黑暗。

吱——

好似房門開啟的聲音傳來。

她渾渾噩噩的側頭,病房的門此時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背著光站在門口,對方好像也看到了醒來的她,轉身將門關上,然後一步步的向她走去。

隨即一個溫熱的掌心覆在了她的額頭,然後滿是憐愛的遊弋到她的臉頰。

眼睛逐漸適應了房間裏的昏暗,當看清眼前的男人是誰時,她不禁有些驚訝。

“別哭。”男人溫柔的聲音滿是疼惜,驚慌失措的想要拭掉她眼角不斷湧出的淚水。

藍若溪這才意思到原來自己早已經淚流滿麵。

心痛到無以複加,好像已經被全世界所拋棄。

她沒有爸爸了,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了那個對她疼愛有加的男人。

她沒有了依靠,從此以後沒有人再會為她撐腰了,而這個最愛她的男人,甚至可以說是被她害死的!

是她引狼入室,如果不是她嫁給了賀景軒,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如今,她失去了父親,卻連報仇的能力都沒有,甚至隻能眼睜睜的等著他們連她的孩子都奪走。

“發生什麼事了?我說過,隻要你想離開,我會立刻帶你走。”

走?

她還可以走嗎?

“我還能去哪裏?”藍若溪嘶聲開口。

男人一怔,眼中閃過一抹亮光:“你……恢複記憶了?”

男人握緊她的手,給她安定和保證:“你想去哪裏都可以,美國怎麼樣?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保證他永遠找不到你,相信我。”

藍若溪已經從激動中緩過神來,男人示意她,她家裏的保姆還在病房套間的家屬床上休息,她咬著唇,不再讓哭聲肆無忌憚的溢出。

她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否可信,可她沒有任何的辦法。

除了相信他,她甚至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相識之初,她認為他們是朋友,可之後,她覺得他們算不上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