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景軒醒過來後的感覺很不好,跟這段時間每次酒醒後的頭痛欲裂的感覺一樣,胃裏火燒一般,不過他到不在意,渾渾噩噩中好像想起了之前的一件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做夢,好像跟瑞瑞在網上說了幾句話。
他記不真切,費勁的從床上爬起來,當看到潔淨的地板上,眉頭微微的蹙緊。
地上原本七零八落的酒瓶子沒有了,原本放在桌子上的筆記本如今放在床頭櫃上,再一抬頭,床上的被子也換了新的,屋子裏被打掃的很幹淨。
他幾乎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誰做的。
果然,下一秒,像是為了印證他的想法一般,房門從外麵推開,藍若琳走了進來,一看到他醒了,嘴角燦爛一笑,柔聲的問:“你醒了,頭很痛吧,你等會,我熬好了解酒湯,去端給你。”說完,轉身又走了出去。
酒真是個好東西,能讓一向堪比電腦的人大腦都運作的不靈光了,賀景軒迷迷糊糊的去洗了把臉,這才清醒了幾分,打開筆記本,當看到兩人的聊天記錄時才確定原來不是夢。
這個兒子還關心自己,多多少少找回點安慰。
藍若琳端著解酒藥跟小米粥進來就看到他膝頭放著筆記本,以為他在工作,輕聲一歎:“等會再工作吧,先把解酒湯喝了,再吃點東西。”
“謝謝。”他將筆記本合上,解酒湯的味道不好,不過他也不在意,實在是頭疼的受不了。
藍若琳將小米粥遞給他,他勉強的喝了兩口就喝不下去,換來她又是一歎:“怎麼就喝這麼少,是我做的很難喝嗎?你都多少天沒有好好吃過飯了?不,我應該問,你這些天除了喝酒之外還吃過別的東西嗎?景軒,你怎麼變成這樣啊,在我心裏,你不是一個會被什麼事情打倒的人,你知不知道當我看見你倒在地上像是昏死過去的樣子時,我心裏是什麼感覺?我當時連探探你的鼻息都不敢,我就怕自己來晚了,你的身體已經涼了,你不是答應過我嗎,不再這麼糟蹋你的身體,你都忘了當初你喝到胃出血差點搶救不回來嗎?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
聽著她強忍著的哽咽的聲音,賀景軒心裏也很不是滋味,他知道她完全是在擔心他。
小米粥熬得很稠,味道也很好,但他真的吃不下去,不過為了不讓她難過,他還是勉強的把碗裏的粥都喝了,換來她一笑。
“還想吃嗎?”
他搖搖頭,現在胃裏翻江倒海的,再多吃一口他都會忍不住吐出來,藍若琳將碗收拾出去,他悄悄的起身去衛生間將剛吃過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應該是喝了太多的酒,腸胃已經紊亂了,一下子吃那麼多東西,腸胃負擔不了。
他走出去想給自己倒杯水,就聽見廚房裏有人壓抑的哭聲。
藍若琳靠在洗碗台上,一手還放在水裏,一手捂著唇啜泣著。
看著她顫抖的肩膀,他心裏很不是滋味,有句話說得好,男人都是犯賤的。
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在追求自己得不到的女人,而對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女人卻視而不見?
藍若溪對自己熟視無睹,這麼多年他卻一直沒有辦法忘記她,而對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女人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讓她心痛。
其實,他想過,跟藍若琳在一起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也許他不會有那種心動的激情,但即便是親情也能讓他們長久的在一起。
他們有共同的語言,有相似的童年,還有可以維係關係的感情,他們的生活應該會平淡而美好的。
為了一個不在乎自己的女人而放棄另一段平淡美好的感情,這也許是得不償失的。
賀景軒也不知道自己心裏的這些想法是不是意氣用事,但他是真的累了,他的年紀也不小了,忙碌的生活,工作的壓力,還有來自家庭的催促,他也想有個完整的家庭,在他忙碌之餘能給他一點溫暖。
“對不起。”他走過去將她攬進懷裏,大手輕輕的撫著她的頭發,她在他懷裏又最初壓抑的哭聲變成控製不住的大哭,濕漉漉的手指揪著他胸前的衣服:“景軒,我們結婚吧,好不好?我會好好照顧你的,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能沒有你,忘了她,她的心早就不在你身上,在她心裏,她根本就忘不了爸爸的死,她永遠也不可能會原諒你,她已經選擇了別的男人,她要嫁給別人了,你也該有新的生活了,我們結婚吧,好不好?”
藍若琳滿是淚水的抬頭看他,眼中帶著乞求,她再也不想要過這樣擔驚受怕的日子了,四年了,已經等了夠久了,什麼矜持什麼等待,她統統都不要了,什麼欲擒故縱,什麼放長線釣大魚,她現在隻想要成為賀太太,她不想再看他為了別的女人買醉,而連一句指責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