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獸的懷抱(一更(撒紅包包)...)(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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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幺幺不是想救世。 她隻是想救魔魔。 不然誰拯救世界是自己走著去救呢?當然,幺幺是小跑著去的。 重焱看起來很痛苦,很狂躁,仿佛已經完全獸化。 是那串紅光符咒對他的影響?幺幺回憶了一下,當時纏繞在玫瑰上的符字,依稀和重焱撞碎的血陣如出一轍。 那符咒一定對他產生了影響,讓他失控、混亂。但一開始重焱還能勉強維持著人身,卻在神瞳回歸之後徹底化出了真身。或許是神瞳的力量成倍暴增,讓他更強大,但也更失控。 幺幺一邊看著遠處那巨大的身影,一邊腦袋瓜飛快地轉。 她要讓重焱認出她!再靠近他。 現在,因為狂躁和警惕,這隻凶獸會無意識地攻擊他周圍對他造成威脅的東西。 寒淵底下的魔物試圖趁著陣禁洞開而跑出來,迅速沿著平原逃竄,然而很快,就被碾碎在神魔的爪下。 成片地碾碎成泥。 “!”幺幺於是保持了兩條腿小跑的速度。 那速度和軌跡對龐大凶獸來說,大概就像她小時候蹲在路邊看螞蟻搬家——或者比那個還慢,像是看雨後的蝸牛努力從路邊往水坑裏爬。 她也溫和無害地靠近他。 一邊跑,幺幺一邊化出了周身的淺金色靈流。 這是她的血脈靈力,不知道重焱能不能感受得到,但對於獸類來說,氣息要比視覺更好辨認。 畢竟,他現在太大太大了,他的腦袋幾乎入雲,幺幺不確定他能不能看見自己。 於是一小團暖融融的身影,蹬蹬地跑向了那座深淵。 再等一下下,幺幺看著重焱。 我已經來了! “少宗主,你就真的讓幺幺去了啊?” “幺幺說能安撫住那怪物,是真的嗎?它真的有意識嗎?” 寂戎橫著劍,站在幺幺的身後。 爹娘很早就說過,妹妹這一生命格非凡,會有很多他不能理解的奇遇。 寂戎不知道這些奇遇是什麼。 但是方才幺幺的眼睛幹淨又堅定。他選擇握緊劍柄,相信她—— 左右這點距離…他是能衝得過去的,如果那魔頭真的失控,他就拚死把她拉回來。 寂戎的目光從幺幺的背影往上抬,看了一眼那凶悍上古神魔。 再抬頭,看了眼更高的天空—— 神魔之威,牽涉整個四方靈洲。 恐怕這世上的所有人都對那巨獸有所圖。 隻除了幺幺。 … 此時。 懸停在天際的那架華麗飛舟來了幾位客人。 四方靈洲大致四分天下,雖各州有各大宗派,但實際勢力劃分仍有各州統領之人。或是大宗掌門,或是最大宗族的家主。 神魔破禁,雖然修仙界的大能全都作壁上觀, 但是這些人不能對君都來使置之不理。 又或者說, 是在君都來使之後,要來談談怎麼瓜分神器的問題。 ……神魔死了,不就成了神器。 在他們眼中,那隻是一個危險的器物,一個可以搶奪的東西罷了。 “既然有君都的冥火之兵,那麼殺死這怪物也並非不可能。隻要我們各州各宗協力共存——”北境來者率先開口。 首座上的君都使臣往後靠了靠,旁邊精致壁爐燃著跳躍的火光—— “君都既然已出了冥火之兵,那近戰就靠諸位了,沒有意見吧?” 旁邊的人立刻道:“我東海怎麼能跟君都的實力相提並論?您也是知道的。” 首座之人輕笑一聲,“下月的滄瀾盛會,諸位不是要探向東海之極?那底下……” 如今,神隕之瞳已經現世。 據說神魔被剖去的心髒——就在東海之極。 “正是,”旁邊一人適時附和,“若是君都和東海都如此自謙,我們西北苦寒之地簡直無顏自處。” 幾人太極推來推去,都不願派更多修士、靈器接近神魔。 畢竟——靈洲劍聖禮蒼彥,實力可謂不俗,到底不是個草包。然而他半步化神的修為,在那凶獸麵前不過一掌而已! 在整個靈洲麵前,被拍得稀碎。狂暴狀態下的神魔,力量深不可測。 然而,他們在分割神魔之軀的事情上,顯然十分清晰。 君都要心髒。 東海要龍角。 北境要尾翼。 ……隻要神魔一死,他們會率先奪走有利資源。 “既如此,我們就各派百名修士,謹慎行事,先從四方埋伏,再以冥火之兵吸引那魔頭的注意——” “等等、那是誰!?” “誰朝著那魔頭過去了!?” 從凍雲密布的上空,可以看到一人蜿蜒行進的軌跡。 看上去像一隻小蟲子一樣,前進十米,後退一米,進進退退,就在他們不經意間爬到了神魔的跟前?! “……” 這讓剛才爭論著哪方派出更多人、如何小心圍剿神魔的在座眾人,變得像個玩笑。 半晌後,首座之人冷哼一聲: “不知死活。” “不必理會,那孽障自會把她碾死。” “準備,冥火之兵。” … 巨獸感覺到了幽幽的洞口,對準他。 一種帶著古老氣息的靈礦石被藏在洞口裏邊,巨獸能聞得出來,它打出來,落在他身上,會很疼。 他處於一種意識混亂的狀態之中。巨獸焦躁不安地甩起了巨大的銀白色尾翼,上邊的骨刺撞擊在冰壁上,劃出深刻的冰痕,然後又根根斷裂。 可他等的人還沒有出現。 在上古神魔萬年如冰川般簡單的記憶中,湧入著大量不屬於他的畫麵,隨著那隻眼睛的視角變得紛繁混亂。眼前如同不停旋轉的萬花筒,讓他越來越狂躁。 可他記得,外邊的世界,他還沒有和她走出去過。 他想要和她一起出去的。 要等她。 她在哪。…… 在混亂不堪的神智中,那是唯一清晰的意識—— 沒有找到她。 所以不能發瘋。 神魔捂著眼睛,不甘心地錘打了一下冰凍崖邊,喉嚨間是嘶啞的吼聲。 他抬起鉤爪,想要碾死地麵上爬過的蟲子。 小蟲子略帶驚恐地抬起了頭。 神魔並不能看清她。 她太小,太小了。 可在那一瞬間,神魔卻嗅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 那是在漫天冰霧中,唯一的一絲暖融。 神魔從眼前無數混亂的畫麵中,想起了那一天——他把自己的身體藏在冰雪下,少女隻身捧著一顆血靈珠來給他療傷,小小的手握住他巨大的爪子。 是她的氣息。 於是神魔更加焦躁地想要找到她。 他膨大的身形讓遠處飛舟上的人更加警戒。 洞口蓄勢待發。 而此刻,幺幺終於站到了重焱麵前。 如同小螞蟻仰望星空。 她曾在風雪中見過他一次,那時候他趴在冰雪之下,掩藏著自己的身體,幺幺已經覺得無比巨大。而現在,他的身影通天徹地,就像是世間最高聳的雪山,近在眼前。 人在比自己碩大太多倍的生物麵前是會有本能恐懼的,特別是這生物此刻還殘暴狂躁——然而幺幺麵對他的時候,心中有無限勇氣。 這是重焱啊! 對幺幺來說,不管他怎麼變,變得多大,都是她悉心養了很久的小魔朋友。 就算是自己養的貓貓狗狗,也不會因為它長得太大了就不愛它。 就連放在碗裏養的水寶寶,幺幺都會親自照顧好久好久。 更別說,那是重焱。 所以她站在崖邊,看著遠處他猙獰扭曲的脊背,深呼吸—— 隻要後退幾步,助跑,起跳,她就能跳到他身上——的吧。 跳到他身上,爬上他的背,然後抱著他的耳朵。 大聲叫醒他:重焱重焱! 是可以的吧? 幺幺握緊小拳頭,就在她剛要跳上他身體的那一刻,哥哥塞給她的傳影玉裏忽然傳來他的聲音—— “幺幺,快趴下!躲到低處!” 怎麼了? 幺幺本能地相信哥哥,聽出了他聲音的焦急,於是當即順著冰壁滾滾滑了下去。 下一刻,一道赤紅色烈焰般的球形靈流劃過天際,向著重焱的心口擊去—— 凶獸瞬間咆哮暴怒,卻整個蜷縮起來,捂住自己的心髒位置,用脊背去接這一擊。 “轟隆!” 於是,落地的幺幺就剛好被凶獸壓在了懷裏。 赤紅色的光焰在天空炸開, 點燃了頭頂昏暗的凍雲, 可幺幺都看不見了。 她揚起腦袋,呼了口氣。還好沒有被壓死。 ——君都的人真的動手了! 她的臉頰鼓起來,這個世界誰都要打重焱。 此時,幺幺的四周全是重焱起伏呼吸的銀白色軀體,她勉強撐著腦袋,發現自己大概是在他的腹部。 昏暗中也能看見,這裏有很多很多道傷口,像是被人拔掉鱗片又火燒過的瘢痕。 可她來不及細看,凶獸已經徹底焦躁地洶湧起身—— 又有人,想要毀掉他的玫瑰。 神魔因為要護住心口的玫瑰,所以躲過了那一擊。 可他還是生氣了。 此時密切關注著寒淵情況的修真界,卻都在拍手叫好—— 特別是悟極宗眾人,全都盛讚著君都出手的正義,呼喊著繼續打死這個怪物,為劍聖報仇。 蘇衣靈在眾人的攙扶下遙望禮蒼彥的方向,哭著要讓這個怪物償命—— “那怪物重傷了蒼彥哥哥,就是害我正道!” “寂幺幺公然背叛正道,她站在了魔那一邊!” 以後隻要神魔一死,她將遭到整個靈洲的唾棄和討伐! 更有可能,她會死在殘暴魔頭的爪下也說不定! 一時間,群情激奮,慷慨激昂。 好像他們都忘了,是他們先開始攻擊。 這個世道,這個人魔對立的世界,並不給好魔活路。 幺幺抿抿唇——可她偏要治好重焱,還要找回他所有缺失的器官。 能看見他本該看見的,能飛去他本該飛去的地方,能感受到他本該感受到的。 這個世界還有那麼多有趣的東西,而重焱孤寂了三萬年,一無所知。 幺幺想讓他過上正常的魔生。 就像她這一輩子一樣。 此刻,憤怒的神魔已經從蜷縮的狀態重新站立。 他的玫瑰,不能碰。 幺幺隨著他的動作,連忙手忙腳亂地扒住他的尾鰭,然後人也一起被帶了起來。 因為她隻是暖融融的一小團,趴在憤怒的巨獸身上,他一時甚至沒有察覺到。 那雙巨大的雙瞳緩緩從血色的地平線抬起,看向遠處的那架飛舟。 而遠處的飛舟,很快轟來了第二炮。 赤紅色的光焰疾馳如流光,在靠近的瞬間,神魔的獸口猛然大張,轟地爆出青藍色冰焰與之對撞—— “嘩!” 幺幺在風中又被吹成了一麵迎風飄搖的小旗子。 她緊緊扒住重焱,看見兩道靈流撞擊在一起,紅藍光芒激烈碰撞,最後憤怒的冰焰更猛烈地壓了過去,順勢燒著了那華麗的飛舟。 他們並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