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重新投胎做人的誘惑,也難怪陳姓鬼會答應退這一步。
張鐵柱說得頭頭是道,可我總覺得有哪裏不對頭,左思右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正當我還要將人鬼契約再看一遍時,張鐵柱催促道“你可別忘了,那個叫小花的丫頭還等著呢,要是耽誤久了,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這事可賴不著我”
聽張鐵柱說起小花,我的心一下就緊張了,對啊,小花現在可是命懸一線啊,她可等不起啊。
契約的內容我已經看過了,應該是沒問題的。
時間不等人,於是我不在猶豫,也咬破手指,印上了自己的拇指印。
張鐵柱把契約遞給李夫人,並告訴她這人鬼契約不同於尋常契約,必須以簽訂人的精血和簽訂鬼的精氣為引,所以請李夫人也咬破手指,以血為印。
李夫人似乎有些猶豫,但經不住張鐵柱的催促,最終也咬破手指,印上了拇指印。
我們三人都簽好了,就輪到陳姓鬼了。
張鐵柱掏出火石,當著大家的麵將三分人鬼契約中的一份燒毀,過了一會,剩餘的兩份契約上分別出現了一個黝黑的拇指印,印在寫有甲方名字‘陳大’的上麵。
李夫人驚呼出聲“鬼真的能簽訂契約?”
張鐵柱得意地道“那當然,這人鬼契約可是龍虎山不外傳的寶貝,要不是……”
張鐵柱賣瓜,自賣自誇,其目的不外乎是再敲李夫人一筆罷了。
契約生效,陳姓鬼乖乖地從李少爺身上下來了。李夫人自是對我和張鐵柱一番感謝,又給了我們一人五十兩作為感謝費,當然也不忘委婉地告訴我們,不要把李少爺被鬼上身一事說出去,以免使她李家的名聲受損。
這是人之常情,也是道士這一行的規矩,我和張鐵柱收了她的銀子,自然該為她保守秘密。
如此,李少爺的事也算告一段落了。李夫人即刻命人去請郎中來為李少爺治病,而我和張鐵柱則抬著丫環小花去藥鋪治傷。
小花的傷勢比較重,藥鋪郎中看得直搖頭,說了一大堆我聽不懂的醫理,弄得我雲裏霧裏的不知該怎麼辦。張鐵柱比我鎮定,根本不聽藥鋪郎中的廢話,直接甩出去二十兩白花花的銀子,說“你直接說能不能醫好,要是醫得好這二十兩銀子你就收下,要是醫不好,我兄弟兩就把這些銀子給她爹娘,讓他們直接為這丫頭準備後事得了”
“能,能,當然能,不是老夫吹牛,老夫的醫術那可是永縣第一啊……”藥鋪郎中一看見銀子就兩眼冒光,忙不迭地拍胸口保證憑他出神入化的醫術絕對能在三個月內一定將小花給治好。
如此,我也就放心了。不過小花好歹是一個黃花大閨女,而藥鋪的郎中又是一個中年男人,這孤男寡女的單獨相處總是不好的,所以我又花了二兩銀子,請來兩中年婦女幫忙照顧小花。
從李夫人要了五十兩作為小花的湯藥費,如今隻花了二十二兩,還剩了二十八兩。從藥鋪出來後,張鐵柱就提議剩餘的錢我兩平分,這樣我們每人就可以再得十四兩銀子。我不同意張鐵柱的話,堅持要把剩餘的二十八兩銀子給小花的家人,同時也讓他們趕來永縣照顧小花,不管怎麼說,親人照顧總比外人照顧的好。
張鐵柱和我爭論了一番,見我態度堅決,最後也隻能極不情願地答應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過得很愉快,雖然胖老板娘還是一如既往地找我麻煩,挑我的刺,想方設法克扣我的工錢,但我表現得很大度,沒和她計較。開玩笑,哥們現在可是有一百兩銀子在身上,那裏還會在乎她給的那點工錢?要不是師父的命令,我早就走人了。
由於我和張鐵柱對風水一事都不擅長,所以並沒有參與給陳姓鬼重新選取墓地以及以後一係列事情。
第一次驅鬼成功,我是很興奮的,但興奮過後更多的則是反思,越是回想我越是能發現自己在很多地方都做得不對,做得不好,還有許多問題困擾著我,比如為何我的定魂符會沒有起到它應有的作用?
再過幾天就是八月十五了,我和張鐵柱依例要回家過節,也要回去看師父,介紹他老人家的教導。我把自己想不通的問題都記下來,等見到師父後好一一問個明白。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六天過去了,這天李家的家丁一大早就跑來棺材鋪,說是李夫人已將墓址選好,明天就可以動工了,為了感謝我們的幫助,今晚特意設宴款待我們。
說實話,我本來是不想去赴宴的,因為我不想看到李夫人那張偽善的嘴臉,但擰不過張鐵柱的再三聒噪,還是跟著張鐵柱一起去了。
我以為這事在吃過李家的答謝宴後就算是完結了,沒想到這才僅僅隻是個開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