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窯洞
在逃出李家後,我並沒有回棺材鋪,而是拽著隨後跟來的張鐵柱一路小跑出了縣城,我的想法很簡單,李家在永縣家大業大,既然敢明目張膽地叫家丁圍殺我兩,難保他們不會追到棺材鋪去痛下殺手。
“娘的,我又不怕他們,幹嘛有家不回非躲在這破窯洞內”張鐵柱對我硬拉著他躲在永縣城外一處廢棄已久的破窯裏的行為很不滿“你這樣做豈不是說我們怕了?”
“行了,少說兩句,先把藥酒給塗上,我都快疼死了”我不理會張鐵柱的抱怨,呲著牙將藥酒遞給張鐵柱。自從上次在李家被李少爺弄傷後,這幾天我都是藥酒不離身,沒想到這會又派上用場了。
真不知道是該偷笑呢還是該苦笑。
這次我傷的不輕,被李家的家丁重打了好幾棍,現在渾身上下都疼得很。
張鐵柱接過藥酒一邊罵一邊給我擦藥,等完事了,才叫我幫他也上點藥酒。
張鐵柱脫下衣服,後背已是青紫一片,看上去十分駭人,驚得我是倒吸一口涼氣,我很難想象張鐵柱在我翻牆逃跑後又經曆了怎樣一場惡戰。
我心中既是憤怒又是感動,感動是張鐵柱在這般危險關頭仍先護我安全逃離,憤怒的是李家人的狠辣無情,我們究竟哪裏得罪了他們,值得他們下這種狠手?
我越想越氣,心中怒氣難平,恨意洶湧,不知不覺之中我的眼前漸漸漫起了一層薄薄的血染的霧氣,血霧漸濃,不一會就將天地都染成一片赤紅。
赤紅之中,我手持長劍,奔跑在這無盡的血色中,跑著跑著我的前方出現了一座宅院,大門正上的匾額上清清楚楚地寫著兩字——李宅。
我推開大門,手持長棍的數十長相凶惡的家丁不由分說地向我襲來,似乎要將我亂棍打死。
我怒了!大吼一聲,衝進人群,手中長劍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身首分離,鮮紅拋灑,驚起陣陣慘叫,哀嚎衝天。
震耳欲聾的哀嚎聲更加激起了我揮劍的欲望,我每揮出一劍,就有一個年輕的人頭落下,劍劍斃命,例無虛發。在血色紛揚中,我豪氣幹雲,熱血沸騰,享受著殺戮的快感。
我正殺得興起,一道青光突然劃過眼前,劃破籠罩天地的血霧,我眼前的血色,眼前的家丁,眼前的一切都在青光過後消散無蹤了。
怎麼回事?我眨眨眼,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破敗的窯洞,再低頭,手裏拿著的不是劍,而是跌打藥酒。
剛才那一切難道都隻是我的幻覺?想起剛才那血腥殺戮的場景,我瞬間驚出一身的冷汗,還好,隻是幻覺,否則的話……
可是心有餘悸之餘,我又隱隱有些懷念那種殺戮的快感……
“喂,你不上藥在那發什麼呆?”張鐵柱抱怨的聲音適時地響起,將我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來。
看見他青紫一片的後背,我十分的內疚,暗怪自己不該在這個時候胡思亂想,於是趕緊給他上藥。
藥酒擦在身上得用力揉散了才能發揮出藥酒的功效,我使勁地揉著,看著張鐵柱咬著牙、皺著眉一聲不吭的樣子,心中內疚之情愈重。
不一會藥酒發揮藥性,身體頓時感覺輕鬆了不少。
稍事休息後,張鐵柱起身要走,我趕忙拉住他“你幹嘛去?”
“找李家人算賬去”張鐵柱怒氣衝衝地說道“今天這事絕不能算了,娘的,我要他們知道我張鐵柱可不是好欺負的”
看著張鐵柱那怒氣縱橫的臉,我馬上回想起了剛才自己的那些錯覺。我有自知之明,我的武藝稀疏平常,縱然再憤怒也不可能真的衝到李家去大開殺戒,那樣做純屬找死。可張鐵柱就不同了,隻要他願意,他絕對有本事將李家攪得雞犬不寧。
我害怕張鐵柱被怒氣衝昏了頭腦,犯下無法挽回的大錯,所以我絕不能讓他在盛怒之下出去以免鑄成打錯。
“你先等一下”我說“這事透著古怪,你先別忙去找他們算賬,咱們先合計合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