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也不想,翻身就要再次躍下院牆,卻被張鐵柱給一把抓住“你瘋了!”
張鐵柱朝我大叫道“你不是那隻厲鬼的對手,你這麼去隻是在找死!”
“我不管!”我不假思索地用力推他,試圖擺脫他的牽製。雖然我表麵上表現得義無反顧,但其實我心裏很清楚,張鐵柱說的是事情,我的確不是那厲鬼的對手,這一去等於是在送死。
可我前後已經眼睜睜看著十數條人名被那厲鬼殘害,身為驅鬼降妖的道士,麵對厲鬼害人,我如何能坐視不理?
此時此刻,我已顧不得自己的安危,一心隻想阻止那隻厲鬼再次行凶。
“張鐵柱,你放開我!”我推了幾下都沒推開,便朝張鐵柱怒吼道並更用力掙紮,可張鐵柱像是沒聽見我的怒吼般,隻冷眼微眯瞧我一眼,下一刻,我後頸窩驟然一痛,霎時間隻覺得天旋地轉,隨後無邊的黑暗籠罩了一切。
……
再次睜眼天色已然大亮,我仍有些眼花,眼前的一切都很模糊,過了好一會我的眼睛才恢複過來。
眼前青山連綿,空氣清新,風刮過枝頭簌然有聲,鳥雀喧鬧之聲綿綿不絕,襯得山林更加的靜謐安詳。
“張鐵柱!”當我弄清楚自己所在之地是在距離永縣有三十裏地的一座小山上之時,我頓時怒不可遏,朝對麵斜躺在樹幹上閉目養神的張鐵柱怒吼道。
“我耳朵不聾,你用不著這麼大聲的叫我”張鐵柱懶洋洋的回答讓我更是火冒三丈。
“你……你……”我用手遙指張鐵柱,咒罵的話語已經到了嗓子眼卻被我生生止住,以我對張鐵柱這廝的了解,無論我怎麼咒罵於他都無法成功突破他臉皮的厚度。
既知無用,我索性節約口水。
“怎麼,不罵了?”大約是聽我‘你’了兩遍都沒下文,張鐵柱嘴角微微上翹,似是挑釁的一笑。
我冷哼一聲,不去理他,轉身就往永縣的方向走。
“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差點被李夫人那老潑婦給害死”張鐵柱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沒忘”我沒有回頭,繼續往前麵走。“時間過去這許久了,你我都很清楚那李夫人隻怕早已經被那隻厲鬼給害了,我現在去不是為了救李夫人,而是想辦法去阻止那隻厲鬼害更多的人。”
“沒看出來,你小子還這麼偉大”張鐵柱嗤笑聲再次從身後傳來“隻是,不知道偉大的常道長想過沒有,你死後你的爹娘怎麼辦?”
張鐵柱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猶如千鈞重石一般砸在我的心髒之上,我的腳頓時如在地上生了根一般,再也邁不動了。
我是家裏的獨子,往上隻有一個姐姐,再過一個月,姐姐就要出嫁了。所謂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按照我們這的規矩,女兒一旦出嫁就是婆家的人了。姐姐未來的婆家住的村子離我家很遠,姐姐出嫁後是不可能經常回家來照顧爹娘的,而把爹娘接到婆家所在的村子去住顯然也是不太可能的,且不論旁人會說閑話,就是婆媳關係也不好處。
姐姐出嫁後,爹娘下半輩子就隻能指望我這個獨子了,我若死了……想到這,剛才那種義無反顧的勇氣消去了大半。
可是,在明知那厲鬼將要肆意害人卻要我不聞不問,我的良心也過不去。
張鐵柱似看出了我的糾結,提醒道“那隻厲鬼有多厲害就不用我說了,若它真要血洗永縣,永縣的百姓又不是笨蛋,他們難道不會逃跑,隻知道幹呆在那等厲鬼去害他們?”
張鐵柱一句話點醒夢中人,是啊,永縣百姓可不是木頭,他們是活生生的人啊,逃命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瞬間的鬆口氣後,腦海裏又馬上浮現出那隻厲鬼肆意諂害百姓的一幕。永縣雖然偏僻,但以那厲鬼的速度和能耐,要找到下一個人類聚集的村落或是縣城輕而易舉……
我眉頭聚集的陰雲一定沒能逃過張鐵柱的眼睛,他早已猜到了我心中所想“這永縣周圍往哪邊走都有村落和城市,除非你能掐會算……我們不是那厲鬼的對手,去了也是找死,起不到任何作用,於此如此,我們倒不如……”
我見張鐵柱忽然露出了胸有成竹的表情,一愣之後,腦海中瞬間浮上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恍然大悟的同時所有的煩惱和糾結一掃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