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錯,步步錯,她錯就錯,算計王後之餘,將傅妃都一並算在內,她是個有兒子的人,早知今日,她在將龍景昊推出朝都之後,就該派人將龍景昊一並斬殺,那時候龍景昊羽翼未滿,又不那麼打眼,使個絆子他也就沒有命了。
她就那般手軟過那一回,卻落到了今天這一步,天命？她從來不信天命,隻信自己,是她曲代瑩的失誤,她自然會承擔那般的後果,隻是,想要她俯首認命,絕沒有那種可能,要麼死,要麼活,她從來不需要別人來定她的罪。
“天牢？別拉本妃,本妃會自己走。”明貴妃甩開了按著她手臂的侍衛,她冷冷地一笑,笑話,她曲代瑩絕不接受這般的罪責。她有何罪之有,謀反？她謀那門子反,她還未有動手,就要定她的罪嗎？
“明貴妃,死到臨頭還敢嘴硬。”王上氣極,指著明貴妃幾乎有些咬牙切齒,這個賤婦,到了這個時候,還敢在他的麵前逞能,當真是太可惡至極。
“死？笑話,我曲代瑩向來不懼生死。若非不是王上你偏心,臣妾又怎麼會走上這一步田地上來。王上,臣妾嫁進宮內二十年,從來都未曾如同今日這般傷心過。景棋在朝都的政績如何,您可都是瞧在眼裏的,怎麼,就為了一個您喜歡的女人,就要讓她的兒子坐在太子之位,而臣妾的兒子,就要被替換掉嗎？王上,若非不是您這般的作為,臣妾是絕計不會走在這一步來。事到如今,臣妾也沒什麼好說的,成王敗寇。您為了讓龍景昊當上太子,不惜拿了臣妾與王後,還有你的兩個兒子作棋子,臣妾的心,是會寒的。臣妾為了北周,難道做錯了嗎？”
明貴妃的一通話砸下來,落到王後的心口處,在這裏最為明白明貴妃心思的人,莫過於她了,她與明貴妃同出曲家,到了王宮也是事事相對,因為在王上的眼裏,隻有嫡長女,高門家的嫡長女才有坐上王後之位的一天,王上為此,拿了王後位來讓她與明貴妃步步進入棋局,事到如今,她們才發現,原來一切都隻是王上的棋局之中罷了,一場隻為了龍景昊上位的棋局罷了。
王上按著自己的胸口,沒讓毒血攻了他的心脈,他冷冷地一笑,曲代瑩就是反了天了,還敢忤逆他。
“明貴妃娘娘,當年若非不是您的一力成全,也就沒有如今的龍景昊,說起來,真正要感謝的,還是明貴妃娘娘,多虧了您當年照拂我娘,關照我,才讓我有了今日這般的地位,如今你口口聲聲說是父王所致,卻是叫兒臣,大惑不解啊。”龍景昊說的話字字都帶了尖刺,每一個字幾乎都在掌明貴妃的嘴。
明貴妃慘笑了一聲,龍景昊說得對,這一切的緣由還是由她所起,當年,若非當年她將龍景昊處置了,又怎麼會有如今這般的情形發生,而這,卻不是龍景昊拿來攻擊她的借口,龍景昊有什麼資格在她的麵前指上這一切。
他沒有資格,傅妃更沒有資格,就連如今在堂下的這幾個人都沒有資格。“龍景昊,你別提意,今日之事,本妃絕不認輸,你真以為,朝都是你一手遮天的嗎？我告訴你,不可能。隻要有我在的一天,你就絕對不可能。”
康敬妃搖了搖頭,她還真是低估了這位明貴妃娘娘睜眼瞎說的戲碼,這死的都能被她給說活了。都死到臨頭了,還說什麼她不認輸的傻話。
“曲代瑩,你真以為你所作的一切,我們都不知道嗎？王上的湯藥裏,你下的碧油草,你可還有數？安插在王上身邊的眼線,你可還有數？串通林家與南楚勾結,你可還有數？你還要讓我一條一條地替你數上一數嗎？”
她跟曲代瑩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從龍景棋想要讓她一門全數被殺的心思升起的時候開始,她就已經動了殺心,所以,她一直在等,即使跟王後合作,她也沒有關係,因為在她的眼裏,當時的明貴妃可與王後娘娘不對付,就衝這一點,站在王後同一陣線,成了她最新的目的。
蕭宓彎了唇線,瞥了一眼跪在底下沒敢抬起頭來的蕭文太一眼,她是不會親手砍了蕭文太的,子女殺父會被天譴,但她不殺,王上也是不會放過他,恩怨到此,也算是有了一個最為圓滿的交待了吧。
“敬妃娘娘,您還少數了一條,王後娘娘的親生母親,可是明貴妃娘娘親生處置的,相信明貴妃娘娘還會記得在曲大夫人身邊跟著伺候的那位奶嬤吧？她當年福大命大,可並沒有死透,也算是撿回一條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