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便給憐奴使眼色,讓她先進去。
憐奴進去,便看見他坐在椅子上,垂著目光,神色有些沉。
雲彩在旁邊端著盆,雲扇一臉彷徨的站在一旁。
“過來。”聽見憐奴的腳步聲,裴先抬起目光。
他臉色有些不好,讓人擔心他會發怒。
在加上因為繼父的緣故,憐奴從小便對醉酒之人有陰影,心中隱隱覺得害怕。
她緩步走過去,一下被他拉進了懷裏。
“磨蹭什麼?不想過來?”裴先語氣不明地問。
“沒有。”憐奴小聲道。
裴先盯著她,視線帶著強烈的實質感,如同兩道很強烈的光線。
憐奴長長的黑睫顫顫巍巍,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看他一眼,又說了一句:“真沒有。隻是世子爺喝醉了,我有些怕。”
“誰說我喝醉了?”裴先被她這句話逗笑,伸手在她臉上一按,隨即鬆開了憐奴:“伺候著。”
說罷,旁邊的雲彩便將擰好的毛巾遞給了憐奴。
憐奴錯愕,看她一眼。
雲彩朝她輕輕一笑,意思讓她伺候世子洗臉。
憐奴趕鴨子上架,便捧著帕子上去給裴先擦了臉。
好在他沒說什麼,隻仰著頭任由憐奴擺弄。
雲扇在一旁看到,便上前將醒酒湯放到桌上,柔聲道:“爺,喝點醒酒湯吧?”
裴先掃了一眼桌上的飲子,便道:“憐奴,你來。你們都退下去吧。”
雲扇咬了咬牙,跟在雲彩的身後走了。
憐奴鬆了口氣。
裴先轉頭看她:“人多你害羞?”
憐奴其實並不是害羞,不過裴先這麼以為,她便笑笑,裝作一副害羞的小女人模樣。
“坐下喂。”
憐奴便將旁邊的凳子拖過來,坐在他側麵,給他喂醒酒湯。
裴先喝了酒,本來就有些肚脹,喝了兩勺便不想吃了。
“這飲子是果子做的,又是冷的,夏日喝正好,你嚐嚐。”
憐奴眼睛一亮,她先前就聞著香,今日下午吃得多,正有些泛膩。
“謝謝爺。”說完她就嚐了起來。
不愧是給爺準備的東西,真是好喝。這裏麵有些瓜果她吃都沒吃過。
“真是個饞貓兒。”裴先看她雪腮鼓鼓的,忍不住捏了一下。
憐奴吃痛,眯著眼睛看他,“世子爺吃的這些東西,我都從來沒吃過。聞著好香……”
“吃著呢?”
“更香。”憐奴眯著眼睛笑。
裴先看她吃得差不多了,便喊:“再上兩碗來。”
看她吃得這麼香,他都忍不住再想嚐嚐了。
雲扇端著飲子進來,便看見憐奴依著裴先在嬌笑。
她將兩碗飲子放下,輕聲道:“這飲子涼,爺不要貪涼吃多了。”
裴先看她一眼,蹙了一下眉頭,“下去。”
雲扇眼睛在下去之前,偷摸看向憐奴,她已經歡快地端起了碗,將勺子和飲子都送到了裴先麵前。
裴先端起碗,“自己吃自己的,不用管我。”
他還想繼續看她那副小饞貓樣兒。
憐奴本來就是個懶性子,主子不讓做的事情,她是很樂意偷懶的。
於是便端起碗來,眯著眼睛笑:“謝謝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