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奴臉色淡淡,看了玉蕊一眼。
玉蕊年紀小,心髒怦怦直跳,抿了抿幹澀的嘴唇,無助地喊了一聲:“姑娘。”
真是可憐。
憐奴心想。
她自己可憐,年紀小小的玉蕊也可憐。可憐人何必為難可憐人。
“去幫我端湯藥來吧。”憐奴朝著玉蕊笑了笑。
玉蕊這才心安,連忙道:“奴婢這就去,姑娘等等。”
沒過一會兒,玉蕊便拿著托盤回來了,裏麵除了湯藥,還有一小碟果脯。
憐奴一口氣喝了藥,玉蕊連忙就遞上果脯。
盤子裏還剩了許多,憐奴便遞給玉蕊:“你吃吧。”
玉蕊年紀小,對於好吃的東西有些把持不住,客氣了兩句,在憐奴的堅持下,還是沒忍住將盤子接了過來。
“姑娘你好厲害,喝藥都不眨眼的。”
憐奴眨眨眼睛,“怎麼不眨眼了?現在不是眨了嗎?”
玉蕊被她逗笑,“反正姑娘好厲害,湯藥都好苦,姑娘一口氣便喝了。”
沒辦法,喝藥還能有條路走,不喝藥連路都沒有。
湯藥能有多苦,再苦的她都咽下去了。
……
翌日一早,玉蕊先與崔嬤嬤說了昨晚憐奴喝藥的事情,崔嬤嬤知曉之後,等著憐奴到來。
說完了課,崔嬤嬤沒讓憐奴走,“聽聞昨日世子又幸了你?”
崔嬤嬤也沒想到,平日裏矜貴冷淡的世子,如今就和老房子著火了一般在房事上沒有節製。
若是憐奴是個正經有名分的就罷了,偏偏她是個沒名分的通房婢女。
“是。”憐奴不敢隱瞞。
“這事兒日日做,有虧於身子,你可得注意些。”
“是。”
憐奴真是無奈,若這事兒真能隨她意,她又怎麼會在白日荒唐?
這事兒她做不了主。
不過崔嬤嬤說,她也就聽著。
“王妃娘娘不日就要回去了,如今世子爺後院沒人,你便替他午膳時候去盡盡孝道,伺候娘娘用餐吧。”
這也是娘娘的主意。
憐奴聽了有些驚訝,不過王妃娘娘的話她哪裏敢反駁,連忙收拾了跟著崔嬤嬤去了。
王妃今日身體抱恙,沒去慈禪院念經祈福,而是在自己的院子裏臥著。
王府朱門巍峨,府內樓閣林立,錯落有致。
憐奴進府已經好幾年了,卻也從來沒來過王妃所住的正院。
步入其中,隻覺得亭台樓閣、軒榭廊坊數不勝數。
這裏比鬆風院看著要富貴複雜許多,鬆風院氣勢磅礴,整個院落簡單大氣,不如這裏玲瓏婉約,細節精巧。
王妃頭戴了淡藍色的包頭,歪斜在軟靠枕之上,旁邊有小丫鬟輕輕給她扇風,捶背捶腿。
“請王妃娘娘安。”
憐奴和崔嬤嬤一同跪下。
王妃這才半起了身子,旁邊的奴仆連忙伺候她坐起來。
王妃臉色有些白,前些日子準備秋宴還打得起精神,秋宴過後便感了風寒。
“咳咳,今日早課完了?”
“回娘娘,已經完了。娘娘怎麼還咳嗽了?聽著嚴重了些。”崔嬤嬤和王妃熟悉親近,看到王妃抬了手勢便站了起來,走過去關心王妃的身體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