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堯:“……”
後來年嬌提出一個新要求,他嘔心瀝血地謀劃,以自己為藍本,以大哥為後盾,為她量身定製一套人設,又名《如何討得雍親王歡心》。年羹堯表麵順從,實則很不願意,攛掇額娘給妹妹相看人家,誰知還是沒有逃過皇上賜婚,年嬌就這麼進了雍親王府。
年羹堯盤腿坐在車裏,聽著馬蹄聲,浮起一個細微的冷笑。
這等環環相扣的引誘,像極了八貝勒的手段,若他真中了套,還不被妹妹給念叨死。
回到府中,年羹堯召來親隨:“前些日子我讓你打聽的事,有眉目了沒有。”
親隨道:“爺讓我找的郭絡羅家的少爺,果然就在四川!”
年羹堯當即來了精神:“是宜妃的侄兒,五爺九爺的親表弟?”
親隨點頭應是:“人就在川西大營。”
這可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年羹堯身為巡撫,對其餘將領都有節製之權,去川西大營要個人簡直輕而易舉。
親隨壓低聲音:“郭絡羅少爺為何不和家裏人提,好讓五爺九爺幫一幫他?”
宜妃的阿瑪三官保去後,她的哥哥隨之病逝,事到如今,郭絡羅家隻剩下這一株獨苗苗了。這位少爺也倔得很,參軍不願和家裏人說,雖然作戰勇猛,來四川打拚了數年,還隻是一個小小參將,聽說郭絡羅老夫人待在家中,眼淚都流幹了。
年羹堯心道還能為什麼,當然是哥倆都幫不上什麼忙。
五爺自小被出身蒙古的太後養大,與大位無緣,這幾年幹的都是清閑的活。九爺不受皇上待見,平日裏又跟在八爺身後搖旗呐喊,郭絡羅少爺求他幫忙,不就等於求八爺幫忙?
明顯這位少爺不願意!年羹堯微微一笑,倒還是條漢子。
原先他叫親隨打聽,隻是為了破局,但現在,他起了惜才之心。
年羹堯沉吟一瞬:“你去派個人,快馬加鞭,把郭絡羅少爺的消息傳回京城。記住,偷偷的,隻讓宜妃的娘家知道。”
親隨連忙答應,轉身安排去了。
……
轉瞬端午將至,雍親王府上上下下忙碌起來。
除了宮中要辦大宴,府中也要舉辦家宴,為此,四爺與福晉都很重視。唯有嫡福晉和側福晉擁有進宮赴宴的資格,侍妾格格們就算再豔羨,也隻能眼巴巴地等到第二天,精心打扮一番,參加福晉組織的家宴。
她們已經很久沒見到王爺了。
五月初五這日,天色尚且漆黑,年嬌睡夢中被叫醒,整個人很不高興。
良好的環境滋生了貪睡的溫床,她記不清上回早起是什麼時候了,好像是進宮請安?
年嬌頭一扭,把臉埋進枕頭,啪一下撓開擾人清夢的手:“不要吵。”
() 四爺:“……”
四爺看看自己的手,竟也不很意外。
見王爺翻身下床,自顧自地穿起朝袍,秋嬤嬤捧著吉服欲哭無淚。
主子哎,您倒是睜眼看看!
許是多一個人的氣場太足,年嬌抱著枕頭,迷迷糊糊間,悄悄睜開了眼。
隻一瞬間,她就清醒過來,年側福晉連忙跪坐床頭,抿著嘴巴,嗓音又小又柔軟:“爺起身的時候,怎麼不同我說一聲?”
四爺頭也不回,語氣淡淡:“同你說有用嗎?”
年嬌心虛:“……”
轉眼又委屈起來:“怎麼沒用了。一聲叫不醒,那就叫兩聲,我連夢裏都是王爺,自然把王爺的聲音記得牢牢的!”
四爺聽她說大話,眉梢動都沒動:“昨天晚上你說的夢話,是烤雞和豬蹄。”
年嬌有些傻眼。
她絞盡腦汁,想說自己從不講夢話,又因為上回被抓包得太快,不敢輕易發誓了。
直到聽見四爺的一聲笑,她才反應過來,臉頰氣得發紅:“你騙我。”
四爺絲毫沒有騙人的愧疚,從秋嬤嬤手裏接過吉服,問:“穿不穿?不穿我便遣人告訴福晉,你身體有恙,不再前去了。”
年嬌現在最聽不得“身體有恙”四個字,紅著臉,頤氣指使:“你幫我穿。”
秋嬤嬤整個人都快厥了過去,四爺凝視她半秒,果真上了前來。
年嬌頓時生出扳回一城的得意,直至坐在梳妝台前,看見衣衫不整的自己,裙擺高矮不一,係帶有些歪斜。
她手指抖了抖,四爺已是一聲輕咳:“再幫側福晉整理整理。”
聽見命令的秋嬤嬤如蒙大赦,躥過來的身影比兔子還矯健,霎時把年嬌驚得話都忘了。
她偷偷瞥了眼不遠處的老板,哼了一聲想,回頭再和你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