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她的幽幽香氣拂麵而來,似一陣春風輕柔撫過,白晏臨心頭一跳,全身緊繃,幽暗眼眸底下,盤旋起一片翻湧浪潮,定定凝視她,一束月光灑落在她白皙瑩潤的臉頰上,柔美得驚心動魄。
不知何時,他的聲音變得喑啞:“我們再看看。”
白皎抬頭,好似疑惑地去看他,忽然,雙頰浮起一團紅暈。
“哥……”她輕輕叫了一聲,眼底星光閃動,忽地,一道聲音打斷。
“嗯,我的好哥哥~你輕點兒~”甜到發膩的女聲在空氣中彌漫,窸窸窣窣的摩擦聲在月色下,伴隨著粗重喘息,叫人愈發浮想聯翩。
明明是同一個字,在不同情境下的意味截然不同,白皎低垂下頭,蜷起指尖,雙頰熱得發燙。
纖細的腰肢上,滾熱的掌心貼著她,源源不斷的熱意鑽進肌膚,一瞬間,突然發覺空間都逼仄起來,屬於他的氣息如蛛網無孔不入地包裹她。
白皎警惕抬頭,下意識往後退,沒想到踩上枯枝,寂靜的夜色下,清脆的聲音格外清晰,瞬間驚到兩個沉浸期中的野鴛鴦。
“誰!”男人猛地抬頭,低聲警惕道。
女人攀附著他,嬌笑了起來:“誒呀,我的好哥哥,這地方能有什麼人。”
“你說的也是,隻是我怕萬一被人看見,影響你的名聲。”
回答他的是女人嬌媚笑聲:“你想多了,指不定是什麼野貓……”
“不行,還是要看看,風兒,你別說了,我這是為了咱們倆的安全保證。”
女人不再出聲,取而代之的是逐漸逼近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白皎緊張得心跳飛快,下意識往後退,一霎撞上男人硬邦邦的胸膛,她來不及發聲,堅實有力的大手似鐵箍般將她環抱在懷裏,很巧的,她貼著男人心口,甚至能聽見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骨節分明的指尖抵住她的唇瓣,白皎眨了眨眼,對上他黑沉沉的眼眸,如同深海一般的深邃靜謐,無言的安全感霎時彌漫開來。
白晏臨不慌不忙,似乎隻是抬手,一側花叢突然衝出一隻野貓,黑影一瞬擦過。
“啊!”女子嚇了一跳,低低叫了聲,才發現是隻貓,拍著心口抱怨道:“你看,我說過可能是隻野貓,這畜生最愛往犄角旮旯裏鑽了。”
男人停下腳步,有心再去查探,到底耐不住女人的纏磨。
“好哥哥,你快過來,我都多久沒見過你了,真是不解風情,找什麼野貓啊。”
“風兒,你……”
“好哥哥,你什麼時候能娶我為妻啊?我可是……我可是……”
她的未盡之意,兩人都清楚,男人臉色微變,卻在她朝自己看來時飛快收斂神色,花言巧語張口就來。
白皎不再聽,抬眸看向白晏臨,後者一臉沉穩,麵色平靜,但她篤定對方絕不像他表現的那樣。
至於她是怎麼知道的——
她舔了舔唇瓣,嫣紅的軟唇勾起一抹笑
弧。
軟白的指尖點上他的心口,白皎微微墊了墊腳,她的身材高挑,算是女子中的佼佼者,奈何白晏臨更高,若芝蘭玉樹,俊美挺拔。
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戳上男人心口,附耳傾聽,仰起的小臉上鑲嵌著一對黑白分明的眼,如星辰般璀璨碎晶瑩:“哥哥,你的心怎麼跳得那麼快?”
“你在想什麼?”
白晏臨看她,屬於女子是嫣紅唇瓣映入眼底,柔軟的好似一朵半開半合的蓓蕾,他的心髒愈跳愈快,眸光閃動,一股無法形容的衝動湧進四肢百骸,幾乎忍不住,攥握住她的指尖,但他最終忍住了,低聲說:“沒什麼。”
“我不信。”白皎搭上他的肩膀,幽香似一陣微風拂麵而來:“哥,你剛才是不是跟我一樣……”她頓了頓,臉上漾起燦爛笑靨,令他晃神,又因她的話心髒重重一跳,反射性接過去:“跟你什麼……”
白皎:“當然是跟我一樣緊張得心跳飛快了!”
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該慶幸,還是該失落。
白皎忽然收了手,扭頭朝外看去:“他們要走了。”
白晏臨貪戀又惋惜地看了眼空空蕩蕩的肩頭,沿著她的視線看去,果然見兩人要離開,不禁皺起眉頭。
他知道這段時間國公府並不平和,時常有釘子想要潛入,但大部分都被他手下的人剔除,這對野鴛鴦不知是哪方勢力的人,即便不是,白晏臨也不準備留下他們。
一旦傳出這樣的事,整個國公府都要受到牽連,自然也會包括白皎。
一旦觸及她,何止神色,便是一顆心都變得柔軟溫情。
“你在此處等我,我去去就回。”
白皎點點頭,其實已經猜到他要做什麼。
此時,這對野鴛鴦正戀戀不舍地告別,女人咬著下唇,挽留道:“好哥哥,你一定要來提親啊。”
男人收拾褲腰帶動作瞬間一頓,眼神閃躲不敢看她。
她一怔,下意識拉住他的手:“你怎麼不說話?你說過要娶我的。”
她心中生出惶恐不安,自己什麼都給了對方,他不能拋下她。
男人聞言反應過來,連連點頭:“我知道了。”
他語氣敷衍,撫摸女人的動作更是輕佻,任誰都能看出他的敷衍了事,偏偏沉浸其中的女人相信了,懷揣著一腔甜蜜,還在幻想之後的幸福生活。
男子不敢多耽擱,急匆匆就要走,忽然動作一頓,一道挺拔身影出現在兩人眼前,看不清來人,卻感受得到男人身上撲麵而來的壓迫感,刹那間,兩人睜大眼睛,滿臉都是驚恐。
“來人。”冰冷幽寒的聲音響起。
遠處盯梢的下屬立刻出現,蹤跡縹緲不可捉摸,此時烏雲散開,月光灑落,映照出男人的模樣:他一襲玄色鶴紋大氅,墨發飄逸,高鼻星眸,年輕俊美的容色令背後星空都黯然失色,正是白晏臨。
“公子。”領頭之人麵容平凡,背脊筆挺,看似普通,實則是老皇帝親自派遣來的
暗衛,奉旨保護他,更是聽命於他的手下。
暗衛心底提起十二萬分警惕,朝他俯身行禮。
野鴛鴦終於反應過來,拔腿就跑,剛要動作,一直盯著他們的暗衛便出手了,兩人壓倒在地,仰麵朝上,月光照出一對野鴛鴦的樣貌。
白晏臨見狀,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女人是夫人身邊的二等丫鬟東風,另一人不知是誰,但他身上穿著府中小廝的服飾。
東風“啊”地驚叫一聲,急忙扯住衣領蓋住身上的痕跡,可她蓋得掉痕跡,卻抹滅不了兩人此時的模樣,便是瞎子都能看出她們臉上的心虛和惶恐。
尤其那小廝至今還提著褲子,身上散發出濃重的味道,明眼人一看便知這是什麼情況。
二人竟幕天席地,無媒苟合。
小廝滿頭大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公子饒命,公子饒命,是她!”他頓了頓,仿佛想到什麼,一雙眼睛亮得驚人,指向東風,信誓旦旦地說:“是東風她勾引我,我才會做出這種糊塗事,是她!”
東風一怔,不可置信地看著變臉更像是變了一個人的心上人,隻覺身下的地麵冰冷到了刺骨的地步,一陣心灰意冷,接著便是憤怒。
她知道這是什麼重罪,被主子發現,別說一頓板子,就算命都可以保不住!
偏偏小廝還在不斷推卸責任。
一聲一聲毫無情意的職責令她咬緊牙關,反駁道:“是你!明明是你勾引我,我被你騙了我認栽,但是你也不能活!”
不然,以她夫人院子裏的二等丫鬟的身份,雖然不如南風姐姐那般得臉,怎麼著也會有樁好姻緣,說不定還能得到主子青眼,得了更好的前途造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丟盡了臉!
她絕望地想,昌國公府都容不下自己了,反正她已經沒有好出路,不如臨死前拉個墊背的!
於是,東風一雙淬了毒灌滿恨意的眼睛死死盯緊小廝:“公子,就是他!他先引誘我!”
說著竟彪悍地衝過去,像隻發狂的母獅子,留著的指甲此時派上大用場,隻一下,就撓得他滿臉血跡,鮮血淋淋。
狗咬狗的戲碼白晏臨並不感興趣,他的目的是兩人背後之人,他瞥了眼下屬,說道:“查一查他們是否受人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