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象已經解除,沈蘊看見了弟弟也是一喜,說道:“小魚。”
沈俞一路殺到了沈蘊的身邊,咬牙說道:“哥,你受傷了。”
沈蘊戰鬥力強悍,卻也架不住這裏又是幻象又是源源不斷的怨氣怪物:“沒事。”
鮫人長老看著銀發紫眸的沈俞,再看他眼尾銀色的鱗片,頓時滿臉激動,聽說是一回事,真的見到又是另一回事,這是他們鮫人族的祭司,是他們鮫人族的驕傲,是海神對鮫人族寵愛的證明:“祭司大……”
沈俞根本沒在意鮫人族長老,他看見有怨氣怪物敢偷襲他舅舅,頓時大吼一聲:“小魚擺尾。”然後飛身一腳把那怨氣怪物踹飛出去,自己一個沒站穩差點摔倒,直接撞到了姚朔的身上。
姚朔本就體力有些不支,沒有撐住沈俞的重量直接摔倒在地上:“哎喲,腰、腰扭了。”
鮫人長老:“……”
沈俞手忙腳亂爬起來:“舅,舅舅你沒事吧?”
姚朔扶著腰站起來,剛才全憑一口氣撐著,這會見到秦師和沈俞,又摔倒閃住了腰,還真撐不住了:“我、我得休息。”
沈蘊也過來了,趕緊背著自己的舅舅往後退,沒有了實力更強的黑霧形狀的怨氣怪物,他們現在壓力也輕鬆了不少,更何況有秦師的加入,也不似之前的捉襟見肘。
鮫人長老覺得這不可能是祭司的問題,那隻能是姚朔的問題:“你一條鮫人竟然扭到腰,丟鮫人族的臉。”
姚朔隨長老這麼說,已經坐在地上開始擺爛。
沈俞護在了哥哥和舅舅的身前,卻時不時瞟向那些因為想要逃跑擠在一起的黑霧。
秦玄知帶著眾人也退到了這個角落,說道:“有我,你去吧。”
沈俞眼睛一亮,說道:“哥,我去消滅了黑霧就來。”
沈蘊想到了弟弟吃的晶核,其實他之前也試過抓住黑霧找那種晶核,卻一無所獲,還為此受了點傷,不過這件事他不準備告訴弟弟:“好。”
無塵大師這會也坐在地上,他雖然是得道高僧可到底年紀大了,之前又一直要靠著他來保護眾人不受幻象的影響,這會連話都懶得說了。
受傷的人被默契的護在中間,剩下還有戰鬥力的人在外側繼續消滅怨氣怪物。
慧磯大師沉聲說道:“得解決怨氣裂縫。”
可是他們都知道秦玄知實力強,卻是被怨氣裂縫所排斥根本沒有辦法靠近的。
“需要外麵的人送進來那些封印怨氣裂縫的東西。”
“可是打開古墓,萬一有怨氣怪物跑出去,還有這裏的詛咒蔓延……”
“邪神還在裏麵,我懷疑邪神是被困在這裏,那些信徒就是為了放出邪神。”
“哪怕我們都戰死在這裏,也不能讓這些威脅到外麵的人。”
氣氛變得凝重。
有些歡脫的聲音響起:“哪裏跑!”
眾人看過去,就見沈俞弄出了一張虛影的大網,像是小時候抓螢火蟲那樣不斷套著那些黑霧,而黑霧進入虛影的網後就變成了一顆顆石頭。
沈俞一邊抓一邊嘟囔道:“你們以為我想抓你們?真是的這麼不配合。”
又難吃又不配合,真的是不該存在的。
眾人看了看沈俞,又看向秦師,問了一個之前忽略的問道:“秦師你們怎麼進來的?而且為什麼是從裏麵出來的?”
秦玄知手持寶劍,正在感知怨氣裂縫的位置:“滾進來的。”
他們本來就是沈俞撕開了空間,把他放到蛋裏一路滾進來的,可是秦玄知說了實話,這些人反而覺得秦玄知在生氣,一時間反而不敢開口了。
沈俞已經把黑霧都抓完,他這次沒有當場嚐味道,而是把晶核都藏進了儲物貝殼之中,順手撕了幾個不長眼的怨氣怪物後,說道:“我去找一下怨氣裂縫。”
無塵大師看見沈俞忽然說道:“老衲算到沈施主身上有老衲需要的東西。”
沈俞有些疑惑問道:“啊?什麼東西?”
無塵大師疲憊地說道:“吃的和喝的,老衲沒被怪物殺死,要被渴死了。”
他們進來多久,無塵大師就念了多久的經,可不就是口幹舌燥的。
沈俞看向無塵大師的眼神都變了,這位算的可真的太準了,他從儲物貝殼裏掏出了可樂、礦泉水、巧克力和壓縮餅幹,說道:“大師你們分著吃吧。”
因為空間有限,沈俞存的東西並不多,礦泉水和可樂都是小瓶的,而巧克力、壓縮餅幹也都不大。
無塵大師也沒客氣,直接拿起可樂就打開喝了一口:“哎,老衲喜歡另一個牌子。”
沈俞頓時想把可樂搶回來了。
這一番對話,倒是讓眾人的氣氛都緩和了不少。
沈俞還偷偷給自己哥哥和舅舅塞了巧克力、水和藥,說道:“我去找一下怨氣裂縫。”
秦玄知問道:“你知道在哪裏?”
沈俞不能直接說自己聞到了食物的香味,隻是點了下頭。
秦玄知微微垂眸:“我們一起去,我給你護法。”
沈俞嗷了一聲:“哥,舅舅我們馬上就能出去了。”
沈蘊這會體力也有些不支,害怕跟過去反而給弟弟添亂,說道:“小心。”
沈俞點頭,問道:“出去讓爸爸給我們做海鮮麵吃,哎,我做了這麼大功勞,你說司徒部長願意和章敘商量下,給我一條章魚足吃嗎?”
章敘正是影帝,還是沈俞的同事,本體是深海大章魚,沈俞想嚐嚐味道很久了。
沈蘊:“……”
自家弟弟這還沒有出去,就開始惦記嚐一嚐同事的味道了?
沈蘊想了下說道:“你進來之前談條件應該可以,解決完了出去就不一定了。”
章魚足是可以再長出來的,特殊部門的那些東西足夠找章敘換一條了。
沈俞感覺自己錯失了一個億那麼多,然後他眯著眼睛站在空地上,直接朝著虛空揮了一拳,明明空無一物的地方開始扭曲,像是有什麼破碎的聲音。
秦玄知感覺到了排斥,他臉色一變,手中的寶劍就要出鞘。
沈俞已經拉著秦玄知往後退了幾步,一道足有五米長兩米寬的裂縫出現在了半空之中,那怨氣裂縫明顯在合攏,如果不是沈俞發現的早,怕是很快就要消失了,也怪不得他們感覺怨氣怪物越發的少了。
眾人看見怨氣裂縫的位置臉色都白了,那正在他們頭頂上,他們卻沒有一個人察覺。
沈俞眼見著怨氣裂縫消失的速度加快,他直接撲上去手伸進了怨氣裂縫之中,他聞到了一股特別香的味道。
這動作看的眾人眼睛直跳,當初也有人嚐試著去碰觸,可是直接被吸進去,哪怕被同事眼疾手快的拽回來,也隻剩下了半個身體。
至於秦玄知又是另一個極端,怨氣裂縫好像排斥著他的靠近一樣。
而沈俞……
眾人目瞪口呆,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評價。
沈俞明顯感覺到推力,氣的怒道:“別推我,東西給我!”
這會他氣的眼睛顏色越發濃鬱,就連眼尾的鱗片都隱約變成了紋路。
沈俞是真的生氣了,他感覺自己很餓,麵前又有美食,卻被人拉著不讓他吃,就在他想要直接撕開裂縫的時候,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被塞進了他的手裏:“咦?”
這個東西的味道雖然不如他之前聞到的濃鬱,卻也絕對不差,所以沈俞直接收起來:“我都要!”
小孩子才做選擇,他現在成年了,肯定是都要的。
沈俞直接把腦袋伸進去。
沈蘊被嚇得臉色一白,姚朔顧不得腰疼直接跳起來,鮫人長老渾身都哆嗦,他們鮫人族不會才有祭司就要失去了吧?
秦玄知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卻又怕自己的靠近引起了怨氣裂縫的攻擊反而傷到了沈俞。
沈俞卻已經找到了那枚不起眼灰色的晶石,他直接抓著那枚晶石就要出來,卻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量想要和他爭奪,可是這會他兩個手都占著,所以直接朝著感覺到力量的存在咬去,然後一甩頭撕掉了一塊不知道什麼東西。
慘叫聲響起,緊接著沈俞就被什麼東西直接扔出了怨氣裂縫。
沈俞一時沒有防備摔了個屁股墩。
那怨氣裂縫卻直接潰散了,不是消失,而是好像支撐怨氣裂縫存在的能量沒有了,直接散架了。
沈俞呸的一聲吐掉了嘴裏的東西:“小氣鬼!”
106 玄知哥我怕
第一百零六章
被沈俞咬住帶出來的是一塊布料, 還是一塊秦玄知無比眼熟的料子。
秦玄知撿起來並沒有多看,直接收進了空間裏麵,想要伸手去扶沈俞,沈俞已經站起來, 要不是說他能追到秦玄知, 兩個人在處事上自有默契,他從怨氣裂縫裏拿到的東西同樣直接收到了空間之中, 都沒有給旁人看的意思。
怨氣裂縫消失後, 眾人忽然感覺到身體一輕,那種沉悶感消失了,之前他們以為是陣法的原因, 這會才意識到是因為怨氣裂縫而產生的警示。
當即有人問道:“能出去了嗎?”
在古墓這樣的環境中,又一直麵對危險廝殺和隨處可能陷入幻境的威脅,他們也沒有隨身攜帶食物的習慣, 也多虧了陷進來的都不是普通人, 還有鮫人族的長老利用種族天賦聚一些水來給他們, 要不然精神早就崩潰了。
可就算這樣,他們不管身體還是精神都急需休息,想要離開這個地方,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放鬆。
沈俞已經回到了自己哥哥的身邊, 看到姚朔的樣子問道:“舅舅你腰好了?”
姚朔翻了個白眼, 單手扶著腰:“好個屁。”
沈俞也知道是自己理虧,根本不搭理其他人,隻是湊到自己舅舅身邊,小聲嘀咕道:“我回去給你踩踩。”
姚朔頓時想到那個被沈俞一腳踹的頭身分離的怨氣怪物, 又看了眼秦玄知仿若不經意掃過來的眼神,惡從膽中生:“可以。”
沈蘊要上前背著姚朔, 卻被沈俞阻止了。
沈俞背對著姚朔蹲下:“我來,哥哥受傷了。”
姚朔想要跳腳踹沈俞屁股,可是剛抬起來就感覺到腰部有一種撕裂的疼,他嘶了一聲,鮫人的腰最是柔韌,他難道老了,腰已經不行了嗎?想到這裏,姚朔悲從中來,長長歎了口氣:“哎。”
眾人不知道姚朔在想什麼,姚朔也沒有解釋的意思,畢竟這話說出來他太丟臉了:“不用,你還要去解決那些黑霧。”
他們之中能真正快速解決黑霧的就是沈俞了,雖然看起來沈俞解決的輕鬆,黑霧也不敢攻擊秦玄知和沈俞,可是他背著個人怕是會影響行動,到時候那些黑霧發瘋了怎麼辦?他們好不容易活到現在,可不想在最後一刻死了。
“別別,我們來。”哪怕感覺到筋疲力盡的人,這會也充滿了力量,他們趕緊爭先恐後的自薦道:“我們來!”
姚朔這會也顧不得腰好不好的事情了,頓時眼珠子一轉,直接點了幾個年輕帥氣的:“你們輪流來背我吧。”
在場的人都沒有意見,而且背著姚朔雖然辛苦,可是以沈俞對於家人的在意,反而是最安全的位置了。
當即有人背起了姚朔。
沈蘊走在旁邊護著,鮫人族長老隻覺沒眼看,然後就走到了沈俞的身邊,說道:“祭司大人。”
沈俞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樣叫,而且是用有些夾著嗓子的聲音,就好像在哄一個剛睡醒的小孩,他頓時打了個哆嗦:“我不是大人,我才成年。”
剛才是小孩才做選擇,他是大人兩個都要,這會沈俞又主動給自己降了一輩,他才成年更是剛剛覺醒,所以他不是大人,雖然沈俞知道鮫人族長老口中的大人隻是一個稱呼。
沈俞看起來很是單純無辜,他可不能和這些人關係太好,要不然等電影上映了,他都不好意思欺負這些鮫了:“我爸爸媽媽都在外麵,您有事的話,可以找我家大人談。”
沈蘊為弟弟解圍,睜著眼睛說瞎話:“長老,我弟弟一向害羞內向。”
害羞?內向?
哪怕不認識沈俞的,在看完沈俞剛才的操作,也不知道這兩個詞語怎麼和沈俞扯上聯係的。
姚朔老老實實趴在人背上,然後扭頭隱藏住自己的表情,哎,他家大外甥真是鮫不可貌相,看起來一副冰山總裁樣,實際上就是個腹黑,不過姚朔忽然想到自己這個大外甥本來就是黑發黑眼黑尾,是個黑心肝也是理所當然了。
沈蘊可不管周圍人的眼神,繼續說道:“而且他還小,有事情長老和我們爸媽談就行。”
沈俞點頭,沒有絲毫心虛說道:“對,我膽小、內向、害羞。”
秦玄知可不想再聽下去,說道:“看下門上的字,準備該下一扇門了。”
沈俞嗷了一聲,就去看門上的字:“內有惡貓,請勿打擾。”
惡貓?
哪裏有貓?
難不成是藍胖子?
沈俞表情怪異:“是挺凶惡的。”
秦玄知:“……”
沈俞已經回來了。
無塵大師走在靠後的位置,也算是給眾人殿後,聽了沈俞的話也看向了門上的字,除了象征著五行的紋路外,他看到的都是詛咒的惡語,雖然心中有疑惑,卻沒有選在這會問,隻是說道:“墓本身的主人,對我們並無惡意。”
秦玄知並沒有提最裏層墓室的事情,隻是握著劍護在沈俞的身後,說道:“小魚。”
沈俞很默契的上前直接推開了門。
在旁人看來,就好像秦玄知是為了戒備,所以才讓沈俞去推門一樣,既不引人懷疑,又順理成章。
沈蘊看了眼,微微垂眸什麼都沒說。
門剛推開,沈俞就聽見了狗吠聲,然後就看見一隻足有成年男人高的大黑狗在和怨氣怪物、黑霧戰鬥,而大黑狗的後麵躲著一個看起來鬼鬼祟祟的男人,他正配合著大黑狗扔各種符籙。
根本不用人介紹,在感覺到熟悉的符籙波動,沈俞就知道那鬼鬼祟祟的男人是誰了,轉了他很多錢和積分的天生愛財!
天生愛財和大黑狗也發現了人的存在,當即鬆了口氣,說道:“救命啊。”
大黑狗身上有不少傷,狠狠咬住一隻怨氣怪物,天生愛財喊救命的時候,還不忘用符籙去解決那隻怨氣怪物。
這一層墓室內,黑霧有些特別,不似之前的幾個墓室那般害怕沈俞,沈俞也絲毫不懼,在他眼中這些讓人懼怕的黑霧就是食物,難不成他還會害怕桌上的菜?
沈俞這次用的是小一些的網,開始對黑霧發起了進攻。
秦玄知和幾個沒有受傷的人已經開始對付怨氣怪物了,至於那些受了輕傷的開始尋找倒在地上還活著的人。
大黑狗像是支撐不住體型變小了。
天生愛財心疼的抱著自家的狗子:“狗大爺,你還好嗎?”
大黑狗都懶得理他,舌頭一吐頭一歪開始裝死。
天生愛財是真的心疼,取出了治療傷口的符籙給大黑狗用,至於他自己身上的傷,這種符籙太難成功,他也沒有幾張,根本不舍得給自己用:“隻有我身邊的這三個人還有一口氣,要是再不治也要死了。”
言下之意剩下的人都已經死了。
天生愛財是一個很矛盾的人,比起人而言,他更關心自家的大黑狗,可如果說他真的對人毫不關心,也不會把還活著昏迷的人護在身邊了,整個第二層墓室,就剩下他們四個活人和一條狗了,可見其凶險。
不過這裏離怨氣裂縫的位置更近一些,說不得當初怨氣裂縫都蔓延過來了,黑霧的數量更多反而是人類高手少,不像是第三層的墓室雖然最危險,可是無塵大師他們都在,還有一些傳說種族,戰鬥力都是比較強的。
天生愛財在第二層墓室中都已經算是最厲害的,可如果沒有大黑狗的存在,他怕是也支撐不到這些人來支援。
大黑狗變成小奶狗的大小,被天生愛財抱在懷裏。
天生愛財格外心疼,低頭親了親大黑狗的頭,然後扭頭就呸呸呸了幾聲:“你從哪裏蹭了那麼多灰。”
大黑狗頓時氣得開始咬天生愛財了。
解決完了第二層墓室的怨氣怪物,沈俞掃了眼地上很多殘缺不全的屍體,微微抿了下唇,忽然看見了一個熟人:“長蛇!”
正在把重傷昏迷的人背起來的長蛇看向了沈俞,有些理虧地說道:“幹什麼?”
沈俞眯著眼睛,問道:“你剛才一直躲著我,是為了不感謝我對你的救命之恩嗎?”
長蛇明顯是第三層密室裏救出來的,偏偏沈俞之前沒有注意到,那肯定是長蛇躲著他。
沈俞指指點點:“我覺得你這樣不好。”
長蛇確實是躲著沈俞:“謝謝!”
被情敵救了,還真是憋屈。
長蛇又看了眼秦師,隻覺得自己的心碎成了一塊一塊的,被沈俞救了後,他再也沒有辦法理直氣壯說沈俞的壞話,給秦師獻殷勤了,哪怕秦師拒絕過他,他也不想放棄啊,可是現在不得不放棄了。
沈俞皺了下鼻子,說道:“玄知哥你看,他都一點都沒有禮貌,哎,雖然都是傳說種族,像是我們鮫人這種,就是人美心善歌甜的,像是嘖嘖……長毛的其實也沒有那麼好。”
一句話把所有長毛的傳說種族都說進去了,可是這會大家都被沈俞救了,頓時憋屈地不想說話。
沈俞就好像一個得寵的妖妃,邁著得意的步子去看門上的字,他明明沒有看路,卻避開了所有屍體:“再一再二不要再三了。”
他雖然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沈蘊和秦玄知還是察覺到了沈俞是故意去忽略失去性命的那些人。
沈蘊等到沈俞走回來,才說道:“他們人類和傳說種族不一樣,是會投胎的。”
沈俞瞪圓了眼睛:“什麼,傳說種族死了不能投胎?憑什麼!”
天生愛財幾乎和沈俞同時開口:“他們的魂魄都被黑霧吃了,投不了胎。”
沈蘊耷拉著眼睛看向了天生愛財。
沈俞同樣看向了天生愛財。
天生愛財抱著自家的大黑狗,有些謹慎地說道:“我們保住那幾個重傷活著的人都很難了,難不成你們還指望我保護死去人的魂魄?你們不要太強狗所難了。”
慧磯大師念了句佛號。
無塵大師反而更看淡生死,他又喝了口可樂:“還走不?”
重傷昏迷的人是可以背走的,這些屍體隻能先留下,等到他們都出去了再尋人來。
秦玄知護著沈俞推開了門,第一層墓室裏麵的黑霧和陰魂都已經被處理掉了,那些受傷還活著的人都躲在秦玄知布置的陣法之中安然無恙,其實實力越強的人陷的越深,可偏偏損失最慘重的就是第二層墓室的。
眾人其實也沒有心情再說什麼,沈俞直接打開了墓室的大門。
司徒部長他們都已經守在外麵,他還安排了醫護人員和道醫。
沈俞卻沒有急著出去,而是看著大門上刻的字:“這是墓室,不吉利,不要隨意入內,會有不幸的事情發生。”
這與其說是詛咒,不如說是一種善意的提醒和警告。
秦玄知說道:“墓主人很有意思。”
沈俞嗯了一聲,就和秦玄知一起出去了。
沈蘊和姚朔都等在門口。
沈俞笑嘻嘻地說道:“走走走,一起出去,出門餃子回門麵,我要和爸爸說吃海鮮麵。”
沈蘊笑了下:“好。”
姚朔扶著自己的腰:“小魚崽子,我的老腰喲。”
沈俞和沈蘊趕緊去扶著姚朔。
剛到了外麵,沈俞就看見了自己的父母,他和感情內斂的沈蘊不同,他頓時飛撲過去,先是抱了抱媽媽,又去抱了抱爸爸:“爸爸,我餓了!”
姚瓏看著兩個兒子和兄長平安回來,神色徹底放鬆下來,對著沈蘊伸出手,說道:“小蘊,給媽媽抱抱。”
沈蘊有些不好意思,還是走過去抱了下自己的母親:“媽媽,讓你擔心了。”
姚瓏拍了下沈蘊的後背才鬆開:“平安就好。”
沈如南主動抱了下沈蘊:“走,都累了吧,給你們做飯吃。”
姚朔被兩個外甥拋棄,隻能自己慢悠悠走了過來:“妹啊,有膏藥嗎?”
沈俞看著站在一旁的秦玄知,走過去在秦玄知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撲倒他背上:“背我,我好累。”
秦玄知穩穩背著沈俞:“吃的累?”
沈俞笑了起來,看著忙忙碌碌的救治傷員的景象,收斂了笑容,他又扭頭看了眼墓室的位置,喃喃道:“玄知哥,死了好多人。”
秦玄知背著沈俞跟在了沈如南他們身後:“是。”
有人等了好久,卻沒等到自己同門被救出來,在聽到長蛇等人說裏麵都是屍首的時候,根本不願意相信,甚至想要衝進去,被攔下後哭著喊道:“不可能,我師父、師姐那麼厲害,不可能死的。”
司徒部長雖然知道裏麵的怨氣裂縫、黑霧和陰魂已經被處理,邪神弄的陣法也被破壞,卻沒有讓人進去搬運屍體,對他們而言救治活著的人更重要,而且他們也不敢隨意進入,是需要秦師、無塵大師甚至沈俞陪著才能保證安全的。
同樣失去親人、同事的人哭著說道:“他們說不定還活著,在等著我救他們,部長我們得進去。”
有人雙眼滿是血絲,口不擇言地說道:“這不是神的墓嗎?為什麼會被邪神利用,為什麼不保護我們,為什麼啊,如果是這樣的神,那我們還信……”
司徒部長臉色一變,嗬斥道:“夠了,冷靜些,就算要進去也得做了安排,萬一再出事怎麼辦?”
說話的人看向司徒部長,他伸手指著古墓:“冷靜,這讓我怎麼冷靜,裏麵的是我的親人!”
司徒部長冷靜地近乎冷酷:“這是誰也不願意看到的。”
其實現在的情況,已經比之前預料的要好太多了。
“邪神、邪神哈哈哈,我們之中為什麼會有信邪神的。”有人跪在地上,哭著說道:“那些普通人也是,我們為了保護那些人,犧牲了多少,可是他們偏偏要信奉邪神,甚至自願血祭……”聲音裏有濃濃的恨意,他雙手抓著地,像是想要找個發泄口一樣,“邪神,我與你勢不兩立!”
沈俞沉默了下,小聲問道:“玄知哥,有多少邪神?”
秦玄知想到在沈俞肚子裏怕是消化完了的邪神:“雖然我不確定有多少,可是他說的應該是古墓裏麵的那隻。”
沈俞想了一下,覺得應該給這些滿是仇恨的人一個發泄的目標:“那就先不告訴他們,邪神沒了吧。”
秦玄知嗯了聲。
沈俞難得起了善心,不想給這些人的情緒雪上加霜,可偏偏司徒部長在讓人把情緒激動的人控製住後就過來。
司徒部長看起來老了許多,問道:“裏麵的情況怎麼樣,我聽人說你們是從裏往外走的,邪神呢?跑了嗎?我們能不能進去?”
秦玄知腳步停了下來,沈俞的下頜壓在秦玄知的肩膀上,歪頭看著司徒部長,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司徒部長看著秦玄知和沈俞沒有回答,覺得事情可能不太妙,臉色一白神色也凝重了許多:“怎麼了?很危險?”
秦玄知微微垂眸說道:“可以進去,隻要不進最裏麵的墓室,邪神已經被消滅了。”
司徒部長一愣,詫異地看著秦玄知。
秦玄知卻沒有再解釋:“晚些我去找你。”
有些事情是不適合在大庭廣眾之下說的,畢竟誰也不敢保證這些人中就沒有隱藏的叛徒,就像是邪神這次能成功甚至讓那麼多人深陷其中,就是有人裏應外合了。
司徒部長明白過來,說道:“好。”
秦玄知背著沈俞就要繼續跟上沈如南他們。
就有聽見秦玄知話的人高聲問道:“秦師,邪神真的被消滅了嗎?”
秦玄知覺得更適合用消化來形容:“對。”
司徒部長擔心秦玄知不耐煩直接說道:“現在組織人進入墓室。”
眾人再顧不得別的,都聽從司徒部長的安排。
沈俞趴在秦玄知的背上,等離開了這些人,確定沒人能聽到自己聲音的時候才小聲說道:“這也要怪神嗎?可是神都消失了。”
秦玄知語氣無波無瀾:“他們並不知道神已經消失,而且要有個情緒的發泄口。”
沈俞歎了口氣,沒再說話。
沈如南他們有臨時搭建的休息間,是一個有些簡單的帳篷,有醫護人員匆匆送了藥來,確定不需要治療後就離開了:“我給你們處理傷口。”
不管是沈蘊還是姚朔年紀都大了,姚瓏雖然是親人,卻不方便進去說道:“想吃什麼,我去後勤拿。”
沈俞毫不猶豫舉手說道:“海鮮麵。”
雖然他現在更想吃的是自己山海影視公司的同事。
姚瓏看向了沈蘊問道:“小蘊呢?”
沈蘊也很喜歡吃海鮮麵:“海鮮麵就好。”
姚瓏點了下頭看向了姚朔。
姚朔趴在毯子上:“我得吃點羊腰子,補補。”
姚瓏翻了個白眼,不搭理自己哥哥轉身就出去了。
沈如南去檢查姚朔的腰,問道:“你怎麼傷到腰了?”
姚朔轉了個頭看向沈俞:“問你小兒子。”
沈俞正在給他哥處理傷口,為自己辯解道:“我就是看到有怨氣怪物偷襲你,一時心急。”
姚朔哦了聲:“一時心急來了個小魚擺尾,然後沒控製住,直接壓在我身上。”
控訴的時候,姚朔直接隱藏了自己害怕沈俞摔到地上,就扭了下、身體讓自己當墊子的事情。
雖然姚朔不說,可是沈俞卻知道的,特別伏低做小,壓低聲音說道:“舅,我給你說,我在裏麵弄到了好東西,分你一塊。”
姚朔這才滿意。
沈蘊和姚朔身上的都是一些皮外傷,清理消毒後直接包起來,以鮫人族的體質很快就能痊愈,除了姚朔的腰確實是要休息幾天的。
秦玄知坐在旁邊,看著沈俞像是小蜜蜂一樣忙來忙去,還要時不時湊到沈如南那邊看看做飯的進度,身體也不自覺放鬆下來。
沈蘊出了帳篷陪在自己姚瓏身邊幫著洗菜,輕聲和姚瓏說話。
姚朔趴著沒有動,說道:“小魚嚇壞了吧。”
秦玄知聞言說道:“他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
姚朔聽著秦玄知對沈俞的維護,笑了起來,看來秦玄知也是個戀愛腦啊。
秦玄知剛說完沈俞沒有那麼脆弱,晚上的時候就被打臉了。
雖然沈如南和姚瓏很想知道古墓裏麵的事情,也想知道兒子怎麼從沈蛋變成了沈俞,可是他們看出了兒子們的疲憊,就沒有急著問,甚至攔住了想要問的鮫人族長老,他們隻是陪在兩個兒子身邊。
哪怕條件有些簡陋,沈如南還是給他們做了海鮮麵和糖醋魚,吃飽喝足後就各自休息了。
秦玄知去見了司徒部長,把最裏麵墓室的情況告訴了他,讓他選擇通知傳說種族,不過沒有提陪棺裏麵傳說種族可能是活著的事情,等處理完事情回來後,就看見抱著自己的枕頭等在他帳篷外麵。
沈俞抱著枕頭蹲在地上,仰頭可憐巴巴地看著秦玄知:“玄知哥,我有點怕。”
107 再次進入古墓
第一百零七章
沈俞可憐兮兮的說自己怕, 至於真怕還是假怕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了。
秦玄知看了眼,伸手拎著沈俞的後領就把他拖進了帳篷。
沈俞假裝哎喲哎呦的叫著,故意捏著嗓子說道:“玄知哥不要這麼心急,你不管對人家做什麼, 人家都不會反抗的。”
秦玄知把人拖進帳篷裏, 說道:“你先睡。”
因為秦玄知不喜歡睡袋,所以他的帳篷裏是鋪著地毯, 角落裏還放著疊放整齊的被褥, 睡的時候直接鋪上就好。
沈俞已經換了睡衣,這會也不客氣脫鞋爬上地毯開始鋪褥子:“玄知哥,什麼時候帶著他們進最裏層的墓室?”
秦玄知正在洗漱:“明天。”
“那我後天就走。”沈俞當時變成了蛋, 就和學校請假了,這會他的家人都都安全了,自然要回去上學, 對於古墓的這些事情, 他的興趣並不大:“要是缺課太多, 考試就麻煩了。”
秦玄知洗漱完,又去隔間擦了個身換上睡衣,這才過來和沈俞一起鋪床:“好。”
工作人員給秦玄知準備了兩床被子,沈俞很有心機的把其中一床也鋪在下麵, 又把自己的枕頭和秦玄知的放在一起:“來睡覺了。”
秦玄知看出了沈俞的小心思, 卻沒有拆穿。
之前就有傳說種族私下問過秦玄知,為什麼選沈俞?沈俞雖然是鮫人,可他們也同樣是傳說種族,絲毫不比沈俞差。
為什麼?
秦玄知看著滾到他懷裏偷笑的沈俞, 閉上了眼睛,可能因為沈俞不管變成什麼樣子, 哪怕有了強大的力量,他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樣子的生活,從未迷失過自我,就像是現在覺醒了鮫人祭司血脈,沈俞根本不用像是普通人那樣上學工作,可是他一直沒有忘記自己想做的事情,在這個時候擔心的也是請假太多會掛科這件事。
沈俞閉上眼睛,感受著秦玄知的體溫,有些發愁說道:“我和同學不太熟,也不知道他們願不願意借筆記給我抄。”
秦玄知說道:“可以找老師。”
沈俞哎了一聲,作為一個不愛學習曾經還經常被叫家長的學生,他真的不想和老師打交道。
秦玄知感覺到沈俞的呼吸漸漸平穩,他也閉上了眼睛,可是下一秒卻猛地睜開,強壓下本能順從的被沈俞拉進了貝殼之中。
沈俞依舊在熟睡,根本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可是明顯進入貝殼中後,他整個人更舒展了一些,銀色的長發也在變短變黑,身上鮫人族的特征都消失了。
秦玄知沉默了下,低聲說道:“小混蛋。”
沈俞說害怕並不是假的,情緒可以偽裝,可是睡著後就有了最真實的反應,他想要尋找最安全的地方,這個貝殼之中就是沈俞的自我保護。
秦玄知重新閉上了眼。
雖然沈如南他們都有各自的帳篷,可是幾個帳篷都是挨著的,沈俞晚上不睡覺蹲在秦玄知帳篷外麵的事情,沈如南他們都知道,沈如南也隻是感歎了一句兒大不中留後就不管了。
可是沈如南他們看得開,鮫人族長老卻看不開,他好不容易等到早上,想要來和沈家交流一下祭司的事情,就看見沈俞一身睡衣打著哈欠和秦玄知從同一個帳篷走出來。
鮫人族長老瞪大了眼睛,鮫人族長老無法理解,他伸手指著秦玄知,說道:“秦師,你、你老牛吃嫩草!”
他們好不容易才有的祭司崽,還沒有回到過鮫人島的祭司崽,怎麼就成別人家的了,姚瓏是說過秦玄知對沈俞很特殊,可也不是這樣的特殊方式,最重要的是聽說過和親眼見到還是不一樣的!
沈俞正在打哈欠的嘴還沒來得及閉上,就看向了鮫人族長老,他覺得自己要尊老愛幼:“哞、哞哞?”
沈如南一口水差點沒有噴出來,被嗆的使勁咳嗽。
姚瓏嘴角上翹,說道:“別搞怪了,去換衣服。”
沈俞乖乖哦了一聲,溜達著回到了自己的帳篷裏麵。
沈蘊已經出來了,看著鮫人族長老的臉色,說道::“長老,我弟弟還小。”
沈如南咳嗽了兩聲,才問道:“長老吃了嗎?要不要留下一起用早飯?”
鮫人族長老隻覺得頭疼:“我就是來給你們送東西的。”
這是離開鮫人島的時候他特意帶的,都是一些鮫人島上的特產,專門給年紀小的鮫人吃的。
沈如南看見東西,頓時熱情了不少,說道:“長老太客氣了。”
話雖然這樣說,可是接東西的速度一點都不慢,這些可都是長老們自己在鮫人島上養的各種魚類、貝類,味道很好的,可惜長老隻願意分給才覺醒的幼崽們吃,他們想要吃的話都得去偷,被發現了是要被長老追著揍的。
東西是放在貝殼空間帶過來的,還都是新鮮的。
這頓早飯吃的格外豐盛,哪怕鮫人族長老都不得不承認,就沈如南這一手,不愧是當初能騙到姚瓏的鮫。
鮫人族長老看向沈俞說道:“我來也是想問一下,你什麼時候回鮫人島,既然有了祭司,那麼也該選個日子叫族人回來進行祭祀大典了。”
沈俞想到了最裏層的壁畫,又想到了一件事情說道:“對了!”
不僅鮫人族長老,沈如南他們同時看向了沈俞。
沈俞說道:“就是古墓最裏麵的那一層墓室,五具陪棺中的傳說種族,好像有活的。”
鮫人族長老臉色大變,卻很快鎮定下來,問道:“是我們鮫人族的嗎?”
沈俞說道:“不知道。”
鮫人族長老今天本來就要進去尋鮫人的屍體,這會聽說可能有活的,更坐不住了,當即起身說道:“我去問問什麼時候進去。”
秦玄知聞言說道:“早上九點,還要半個小時。”
鮫人族長老恨不得現在就進去,卻又知道自己不能太急,反而會引人注意,重新坐下問道:“這事你沒和別人說吧?”
沈俞說道:“沒有啊。”
鮫人族長老鬆了口氣,然後說道:“不愧是我們鮫人族的祭司,是海神的人間代行者。”
反正無法解釋的事情都推給海神就是了,有本事他們去問海神。
沈俞看向鮫人族長老,感歎道:“果然我們是一族的,上梁不正下梁歪,海神祖宗您要計較的話,先劈我們長老吧。”
鮫人族長老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你、你……”
沈蘊慢悠悠地開口道:“長老,我弟弟還小呢。”
鮫人族長老氣的直翻白眼。
秦玄知想到沈俞在古墓之中說的話,可不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沈俞偷笑,他忽然想到自己昨晚好像沒有進入夢境空間,不過很快他就拋之腦後了,說道:“長老,得等我放暑假了。”
鮫人族長老滿臉疑惑重複著沈俞的話:“放暑假?”
沈如南看似不經意實則炫耀地說道:“對,小魚考上大學了,是我們鮫人族唯一一個考上大學的,他是學生平時沒時間,肯定要寒暑假。”
鮫人族長老雖然常年居住在鮫人島,卻也知道外麵的事情:“那為什麼不是寒假?”
當然因為寒假要拍戲,經紀人都給他的工作安排好了,不過這話沈俞可不敢現在說:“我要過年,而且大冬天去海邊太冷了。”
秦玄知此時忽然開口道:“可以進去了。”
司徒部長那邊已經組織好人,所有傳說種族都是要進去的,除此之外就是無塵大師他們,剩下的人都留在外麵。
姚朔的腰已經好多了,他也是要進去的。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大家的默契,準備進入古墓的人穿的都是黑白兩色的衣服,哪怕見慣了生死的人,表現的再雲淡風輕也不可能真的不在意。
秦玄知在前麵帶路,哪怕知道沈俞可以輕鬆打開門,他也沒有讓沈俞動手,而是自己破陣,然後把墓門給打開。
這裏麵剛被清理過,別說怨氣怪物或者黑霧了,連陰魂都沒有一個,幹淨的好像剛被掃蕩過一樣。
其實這樣說也沒有錯,沈俞昨天才來這裏零元掃蕩了一遍。
慧磯大師緩緩歎了口氣,在古墓死去的人,連魂魄都沒有留下,他念了一句佛號,就不再言語。
傳說種族雖然和人類合作,卻和人類並不親近,而且傳說種族之間關係也不密切,很多都看對方不順眼,如此一來反而顯得鮫人族人多勢眾了起來。
沈俞偷偷數了數,小聲和沈蘊說道:“哥,怪不得上麵不讓鮫人當保護種族,我們雖然不到三十條,可是在傳說種族中好像真的是最多的了。”
沈蘊點了下頭,很多傳說種族都覆滅在曆史的長河之中了。
如果棺材裏還活著的是鮫人的話,那鮫人族就有三十條了,湊了個整數!
等到了最後一道墓門,秦玄知花費了更多的時間。
沈俞站在家人身邊,就好像一條需要保護的鮫人崽崽,乖巧無害。
墓門緩緩打開,裏麵看起來格外幹淨整潔,更是沒有任何打鬥後的痕跡,也確實是沒有經曆打鬥,畢竟邪神都沒反應過來就被沈俞給啃了。
接受了傳承的沈俞明顯比之前更強了,當初發育沒完全的沈俞都能抓著邪神啃,讓它狼狽逃跑,如今的沈俞……
秦玄知其實心中明白,開始的時候邪神是沒有反應過來,後來完全是被壓製了,就像是邪神出現在司徒的辦公室,司徒他們因為威壓根本動彈不得一樣。
司徒部長身上是帶著專門的錄像設備的。
墓室裏麵,最引人注意的就是那六具棺材。
那被拱衛在最中間的明顯是和神有關係的,至於外麵的五具棺材都是陪葬的傳說種族了。
不管是傳說種族還是其他人,都沒有貿然去動那些棺材,而是謹慎地開始研究壁畫和周圍的環境,司徒部長擔心打開棺材後壁畫就消失或者這個墓室損毀,正在仔細拍攝著壁畫的內容,甚至有人開始在周圍布置陣法,破解壁畫的內容。
沈俞看著這些人,想到了昨天的自己,他這算不算不知者無畏,直接衝著最中間的棺材動手了?
等到周圍的環境確定完了,陣法也布置好了,眾人才開始觀察每具棺材上麵雕刻的內容,從而推測其中陪葬的是哪個種族的,哪怕之前表現的很著急的鮫人族長老,這會也表現的和其他人一樣。
沈如南低聲說道:“你們別湊熱鬧了。”
沈俞和沈蘊乖乖點頭:“爸爸放心。”
這種場合肯定是大人出麵,有長輩在,他和哥哥就是孩子。
沈如南和姚瓏上前護在了長老身邊,姚朔倒是左看看右看看,忍不住吐槽道:“這是在祭祀海神?怎麼把我們的海神畫成了幾道波浪號,真是的。”
沈俞使勁點頭:“我昨天看了也這樣覺得。”
姚朔看向沈俞:“有顏料或者刻刀嗎?我去加上幾筆。”
沈俞小聲說道:“犯法的,司徒部長要瞪你了。”
姚朔不滿的抱怨:“這萬一真為了海神而建造的墓,那等於是我們祖傳下來的,在自己的地盤還不能隨意了?”
沈俞長長歎了口氣,說道:“我查過了,別說是海神墓,就是我們自己的墓,現在也屬於國家,你拿裏麵的東西都是犯法的。”
兩條鮫人對視一眼:“哎。”
沈蘊眼角抽搐了幾下,說道:“長老瞪你們了。”
沈俞和姚朔同時看向長老,然後一個望天一個看地。
鮫人長老狠狠瞪了姚朔一眼,這個姚朔真是的,自己不學好還要帶壞他們的祭司,等回去就揍他,雖然這樣想,可他還是很維護自己的族人,直接瞪著其他傳說種族的人,說道:“看什麼,一群長毛的,難看死了。”
蠱雕頓時不樂意了:“你這個長鱗片沒有腿的才難看,是不是嫉妒我們有豔麗的羽毛?”
在另一個角落的何羅魚不樂意了:“你有腿了不起?就你長嘴了?怎麼不學小孩哭了?嚶嚶嚶。”
蠱雕之前是食人的,而且為了吃人聲音就如嬰兒啼哭一樣,他也不是好脾氣的頓時大怒:“你是長了一張嘴,可是你有十個身體,還隻會狗叫,汪汪汪,一聽見打雷就四處躲藏,十個身體湊不出一個膽子。”
沈俞從貝殼空間抓出了一把瓜子,偷偷分給了沈蘊和姚朔,沈俞和姚朔直接蹲在角落開始嗑瓜子,沈蘊猶豫了下也蹲了下來,他倒是不像沈俞那樣直接嗑著吃,而是用手捏開後再吃。
肥遺脾氣好,性格也溫吞一些:“別吵了,正事要緊。”
蠱雕:“兩個身子的別開口。”
何羅魚:“我們魚的事情,你一條怪蛇叭叭什麼。”
蠱雕和何羅魚幾乎同時開口,懟完肥遺後就繼續對罵。
長蛇不樂意了,說道:“蛇怎麼了?蛇也沒有吃你家大米。”
蠱雕毫不客氣地說道:“長鱗片的都醜死了。”
“長毛的才醜!”
鮫人族長老明明是俊美的長相,這會卻耷拉著臉:“你們掉毛,不衛生。”
頓時所有傳說種族都吵作一團。
慧磯大師等人也不阻止,看的津津有味。
無塵大師看了眼沈俞,他覺得自己以後也該裝點花生瓜子,不過他直接走過去,說道:“施主,老僧覺得與您有緣。”
沈俞仰頭看著無塵大師,又分出一把瓜子:“這個緣?”
無塵大師笑的一派高僧模樣:“緣,妙不可言。”
司徒部長簡直頭疼,這就是為什麼他從不擔心傳說種族聯合起來,他們各自內部都看不順眼,可是眼前的情況他不管不住卻又不得不管,說道:“秦師。”
沈俞這會就感覺一雙眼睛看不過來了,隻恨自己沒有帶點薯片,等回去一定要讓玄知哥把他的空間貝殼弄大一些,到時候零食多裝點。
其實這些傳說種族很有分寸,隻是吵架最多指指點點,卻沒有動手的意思,這才是眾人看熱鬧沒有管的原因。
秦玄知聽見司徒部長的聲音,掃了一眼像是誤入瓜田一臉快樂的沈俞,又等了一會才開口說道:“正事要緊。”
這話一出,正在吵架的傳說種族都安靜了下,蠱雕看向秦玄知,說道:“我給秦師麵子不和你們計較,秦師,我新得了些新鮮的吃食,晚些時候我們一起吃晚餐好不好?”
沈俞聽見了,他瞬間站了起來,吃瓜竟然吃到了自己身上!
長蛇可是知道沈俞的占有欲,當即知道有好戲看,看向了沈俞。
秦玄知微微垂眸:“你可以不給我麵子。”
蠱雕尷尬地笑了起來,秦師的麵子不敢不給,他可打不過,不過蠱雕並不是之前陷入古墓的,而是之後趕過來的:“那我送去給秦師,我們蠱雕一族最會打獵,也隻會把獵物送給最喜歡最尊……”
沈俞大怒,朝著蠱雕就衝過去:“你知道約有對象的人吃飯叫什麼嗎?叫小三!”
蠱雕已經聞到沈俞身上鮫人的氣息,而且這一直被保護在後麵的明顯是鮫人族的小崽:“我不和小崽計較,而且什麼小三,秦師根本沒對象,就算有在我們傳說種族,也隻有強……”
沒等蠱雕把話說完,沈俞已經戴上指虎朝著蠱雕揍去。
蠱雕沒想到有人真敢動手:“你這個小崽不懂事,我就替你家長輩教訓你一下。”
鮫人族長老更不高興了,畢竟沈俞才覺醒,雖然對付怨氣怪物和黑霧有一套,可是對付傳說種族萬一沒有經驗呢?這會他還不知道沈俞才覺醒就已經和傳說種族中的長蛇幹過架了,更是從小打架到大的,可是長老看了眼根本沒有著急的沈如南他們,心中又有了猜測,隻是罵道:“你個雜毛雞,說什麼!”
蠱雕的實力不差,可是他更擅長在空中作戰,偏偏這裏是地下,而且地方不算大根本施展不開,沈俞甚至不用鮫音就占了上風。
沈俞怒道:“小魚擺尾!”
蠱雕還以為沈俞要變回鮫人模樣,當即變回了原型,卻被沈俞一腳踹在了肚子上,直接踹飛出去。
雖然蠱雕會飛,可是和這種飛又是不一樣的。
司徒部長幾乎要破音了:“不要損壞壁畫!”
沈俞雖然知道這壁畫不是輕易能損壞的,可是聽到司徒部長的聲音還是順手抓住了蠱雕的爪子,直接拽了回來。
蠱雕氣急說道:“長辰你再不管你族中崽子,我就要動真格了。”
鮫人族辰長老挑眉,沈俞現在是占上風,他才不會插手呢。
沈俞瞪著蠱雕說道:“玄知哥是我對象。”
蠱雕冷笑道:“我可不信。”
沈俞叫道:“玄知哥。”
秦玄知在這個時候可不會下沈俞麵子,要不然真讓這條混蛋生氣了就不好哄了:“是,我是他對象。”
蠱雕是真沒想到,可他格外要麵子,更不願意在這麼多傳說種族麵前丟人:“那又怎麼樣?秦師這樣的強者有多個伴侶也是正常的,再說了我願意自薦枕席,強者……”
秦玄知冷聲說道:“蠱雕,過了。”
司徒部長隻覺得大事不好,看著沈俞已經氣的變成銀發紫眸的樣子,甚至沒再說話,就趕緊說道:“別……”
可是司徒部長的話已經晚了,沈俞已經掐住了蠱雕的脖子。
辰長老也皺眉說道:“這蠱雕瘋了嗎?”
雖說傳說種族確實是強者才有求偶的資格,可這不代表著能對有伴侶的人求偶,這就是發出了挑釁,如果沈俞今天退了,反而被所有傳說種族所不恥。
肥遺嘖了聲,慢悠悠地說道:“長毛的果然隻知道交、配,沒有腦子的。”
鹿蜀說道:“你們別火上澆油了。”說完還安慰了司徒部長一句,“沒事有陣法,傷不到這些壁畫,哎,怎麼秦師有對象了。”
沈俞已經把蠱雕按在地上,然後抓著他的羽毛就往外拔:“有毛了不起了?有毛就能勾搭別人對象?自薦枕席,我把你弄成羽毛枕!”
長蛇倒吸了口冷氣,當初沈俞對他還挺客氣了,估計看在他是傷員的麵子上。
沒有傳說種族覺得沈俞過分,說到底他們雖然有人形,也融入了人類的社會,可是骨子裏依舊是強者為尊的帶著獸性。
沈俞發現蠱雕的羽毛還挺結實,根本拔不掉,頓時好勝心起來了,咬牙就要使勁。
蠱雕疼的發出一聲鳴叫。
沈俞愣住了,那真的是和嬰兒哭聲一樣的。
司徒部長看著眼前的場景,趕緊說道:“小魚,秦師已經和我說了你的願望,我昨晚和章敘的聯絡員溝通過了,章敘那邊願意送一條爪,隻要換到我馬上送給你。”
108 海神最牛逼
第一百零八章
章敘、爪子這兩個詞很快就吸引到了沈俞的注意, 他下意識咽了口口水,雖然玄知哥很重要,可、可是既然這蠱雕已經知道錯了,那看在司徒部長的麵子上放他一馬也不是不行, 他羽毛那麼硬, 做成枕頭也不舒服。
沈俞站起身說道:“其實我也不喜歡打架的。”
不喜歡打架?那熟練的動作,那抓著人毛就要拔的姿勢, 這話別說認識沈俞的人了, 就是不認識沈俞的都不相信。
蠱雕變回人形,他的頭發亂糟糟的,看向沈俞的眼神卻帶著懷疑, 他剛才感覺到自己無法反抗,或者說是下位者對上位者的懼怕,這是他從未有過的體驗。
而且這事情說出來, 怕是根本不會有人相信, 哪怕是他自己, 如果不是親身經曆,也是不會相信,隻會覺得對方是打不過一個才覺醒的崽子找的借口。
蠱雕深深看了沈俞一眼,沉默地站在了後麵。
司徒部長鬆了口氣, 說道:“我們看一下怎麼打開陪棺。”
談到正事, 眾人都收斂了情緒。
秦玄知招手讓沈俞站在他的身邊,當著眾人的麵直接牽著他的手,說道:“每具陪棺外麵雕刻的花紋,應該是對應著其中的種族。”
辰長老聞言走到了一具棺材的旁邊說道:“這有鮫人的圖騰。”
他心中還想著沈俞所說陪棺裏麵有人活著的事情, 暗自在心中祈禱:“海神大人一定要保佑,活著的可千萬要是我們鮫人族的。”
長蛇仔細看過以後, 說道:“這個棺材外麵刻的是蛇族的圖騰,隻是具體是哪一支我就不確定了。”
當即有蛇族一並去觀察,猶豫了許久才說道:“好像是巴蛇一族。”
司徒部長一聽,頓時激動起來,巴蛇又叫靈蛇和修蛇,是黑色的身子和青色腦袋,如今還存活的傳說種族中並沒有巴蛇。
沈俞也很激動,他看了看巴蛇的棺材,又看了看姚朔,姚朔是青色的頭發,這個是青色的腦袋,頭上都帶點綠呢。
蠱雕觀察了半天:“這好像是羽族的比翼鳥。”
何羅魚是個健壯的中年男人:“文鰩魚?”
他們都是有傳承的,雖然不是同族,卻多少有些關係,能分辨出來也不算奇怪。
最後一具陪棺,眾人觀察了一會才不確定地說道:“倒像是天馬一族的。”
天馬!
沈俞眼睛都亮了,他當初剛變成鮫人,就想過天馬,會飛的馬,那可太厲害了!
秦玄知沉思了下說道:“那就按照同族來試試打開棺材,一具一具來。”
眾人把視線都移向了辰長老,倒不是說他們一起針對鮫人族,而是這五具棺材中,就那一具棺材裏是完全對的上種族的,剩下的隻能勉強算同族,而天馬更是什麼族人都沒有。
雖然傳說種族之間關係並不和睦,辰長老卻也不是糊塗的,他是不願意第一個打開這具棺材的,畢竟沒有經驗萬一出什麼差錯怎麼辦?可是他也知道,先打開鮫人族的棺材是最合適的,哪怕黑著臉也沒有拒絕。
沈如南、姚瓏、姚朔、沈蘊都走了過去。
秦玄知握著沈俞的手也過去。
沈俞見辰長老神色凝重,想了下安慰道:“長老,其實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請回族人的屍體,送回海中安葬。”
辰長老沉默了下說道:“是啊。”
是他在知道棺材裏可能有人活著後,心態就失衡了,他們過來就是為了收回族人的屍體,再確定一下族人死亡是自願還是被害。
辰長老仔細看著紋路,劃破了手心,以血為墨在棺材上畫上鮫人的圖騰,畫完以後就行了一個古禮,用鮫人語說道:“海神保佑。”
沈如南他們跟在後麵,同樣行了古禮:“海神保佑。”
在這一刻,沈俞感覺到了一股神秘的能量,雖然很微弱卻是在回應。
辰長老要伸手推開棺材蓋的時候。
沈俞下意識伸手阻攔,並且說道:“等下。”
辰長老並沒有因為沈俞的打擾而動怒,隻是看向了沈俞。
沈俞身上的衣服變成了流光溢彩的鮫紗,銀色的長發披散。
秦玄知感覺到胸口一熱,晶瑩剔透的鮫丹飄了出來,掛在了沈俞的眉間。
別說辰長老了,就是沈如南他們也是才知道沈俞把鮫丹給出去的這件事。
而此時在古墓之中的傳說種族眼神都在沈俞和秦玄知之間遊移,不管熟悉不熟悉的,都開始互相交換眼神,原來秦師和沈俞都到了這一步!然後眾人把目光轉移到蠱雕身上,那蠱雕這一頓揍,也是應該的。
蠱雕臉色都黑了,他也不知道啊。
沈俞赤著腳,一步步走向了中間的棺材,這一刻他本能知道要做什麼,那是一個專屬於鮫人祭司對海神的禮:“請海神賜福。”
他體內的力量被抽離,這種感覺很難受,可是沈俞沒有動,神色更是沒有絲毫變化。
中間的棺材出現了銀色的符文,那些符文好像有了實體一樣,圍著沈俞旋轉後就飄到了其它五具陪棺上,直接融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