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一看,言鼎這才發現,原來竟是五個生得很是漂亮的姑娘正在跳舞。
言鼎身段高俊,縱然前邊已經被一群百姓圍得水泄不通,但踮起腳跟也是勉強能看得清楚。更為仔細地瞧片刻,卻竟又有更為驚人的發現。這五個生得很漂亮的姑娘背後,展開有一張橫幅,上麵寫道:“前來參加姻緣大會的有花國公主夏侯裏嫣已被鳳翔山莊綁架,吾等女輩無力救回,現懇請各路有情有義的武林英雄施以援手,前往鳳翔山莊救回裏嫣公主,特此獻上有花國從不曾外傳的劍舞乾坤道!”來此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言鼎從來沒有見過真功夫,見上麵寫著劍舞乾坤道五個字,許是本性,忽然間覺得特別來勁。性格懦弱的他,此刻仿佛也已經心血來潮了。
這五個姑娘的衣服各不同,舞姿卻也有所差別。最中間的那位姑娘身穿紅衣,舞姿最是柔軟,嬌軀扭起來,最是阿娜多姿。紅衣舞女左側的那位,身材最高,身穿青衣,舞姿以直爽為風格,瞧去直起直落,甚是幹脆。再左側的那位,身穿白衣,卻最是苗條,步姿輕盈,最是飄逸。而右側最末的那位姑娘,紫裙短袖,手持木骨羽扇,不管是跳起還是跳落,也不管彎腰還是直腰,都是五個姑娘中瞧起來最是嫵媚的,隻要是男人看了都要浮想聯翩,耐不住內心的欲意。但至於紫衣姑娘和紅衣姑娘中間的那位姑娘,瞧過去年紀最小,身穿灰衣,舞姿最是生澀,但瞧著正因為不夠成熟,反而最有潛力,而且舞裏直有仙氣外泄,隻怕將來的成就反是五人之首。
這五位翩翩起舞的嬌姑娘盡管各有千秋,但此刻言鼎眼裏,反倒是舞蹈裏隱藏著的武學更值得欣賞。言鼎父母雙亡,甚至更從未見過父母,自幼由趙伯帶大,所能信任的熟人,整個帝都宛丘內,也僅是寥寥幾人而已。趙伯在他十六歲那年老死在街上,也從未教過他一招半式的真本領,雖然據說那是父母生前吩咐下來的遺事,但言鼎仍舊很不甘心,總想自己偷偷學些什麼,就算不去闖蕩江湖,也能保護自己。畢竟幽情客棧這麼宏偉的家產,不可能沒有人不心動的,潛意識裏總想守住點什麼,哪怕隻是父母遺留下來的財產。趙伯在世前,他不敢違背趙伯的意思,而趙伯去世之後,他沉醉在傷痛之中無法自拔,每日掃街,精神最近才慢慢恢複過來。直到最近想起夢情緣要舉辦十年一次的姻緣會,言鼎才徹底恢複自己童年時刻的那份兒執著,隻是苦於沒人教自己,沒有辦法涉足武學罷了。
現在他偶然看到街頭舞女,而且明目張膽寫道有花國從不曾外傳的劍舞乾坤道,言鼎就算從未接觸,也知這是很了不起的武學。言鼎本就很聰明,且身在幽情客棧,家庭富裕,從小吞吃過的靈丹妙藥,比許多百姓吃的飯還多,體質非同尋常根本半點也是不奇怪。當下他站在人群後麵瞧著岸邊樹下那五個舞女此起彼落的舞蹈,許多人隻是當做單純的舞蹈欣賞,他卻已聯想到劍舞乾坤道這五字,默默記在心中,瞧出了好些常人瞧不出的端倪。而事實上,此刻在旁觀賞舞蹈的並不全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許多身負絕學的他派弟子也頗有好奇心地在旁靜靜觀察著,隻是這些人跟言鼎並不相同,瞧來瞧去瞧了好長一段時間,也瞧不出個所以然。就算是附近自負高人一等的宗師級大人物,此刻看著五人起舞,縱然各有成就,可對於這有花國從不曾外傳的劍舞乾坤道,似乎也是瞧不懂。
就這麼過去了大半天,這五個舞女也跳累了,然而可惜是,並無人敢站出來敢說一聲,願帶她們前去鳳翔山莊,去救出被綁架的裏嫣公主。看不懂舞蹈的人們看久了就會覺得特別無聊,紛紛轉身離去。就這樣來的人走了,走了又來,一直延續到黃昏時分。言鼎還在目不轉睛地看著五人輪番舞蹈,劍舞乾坤道已在他心中形成規模,恐怕隻需高手稍微指點,便能用出手來了。
圍觀的百姓陸續散去,場中終於隻剩下六人。
那五個舞女不約而同地抬頭向前,發現前邊竟還有人不走,甚是詫異。
木下黃昏,萬葉飛花。
陸續遠離的人群猶如烏合之眾潰散的螻蟻們,並不曾留意這裏。
她們已經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