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寒假,學生考完試便開始收拾行李回家了,整個校園都在寒風裏變得蕭瑟,顧戚並不住校,他把租的房子好好打掃了一番,理了幾件衣服,要帶的東西不多,便背上了包。
他與宗溪訂的是明天早上的飛機票,因為宗溪現在身份的關係,到顧戚這裏已經變得不方便了。宗溪在離公司不遠處一所比較高檔的小區租了房子,那裏的保密性稍好,他不用擔心會有媒體的跟拍。
顧戚是第一次來到宗溪租借的房子,他是知道,以前宗溪工作很晚了,並不方便來回走動時,就會直接住在這邊。
房子是精裝修,家具是前任房主留下的,看起來雅致精美,隻是不怎麼溫馨,房間很幹淨,宗溪每個星期都有請保潔員過來打掃。
顧戚到的時候,宗溪正在通電話,他給顧戚開門,一手持著手機,轉過身,眉頭蹙起,他緊抿著唇,臉上盡數都是冰涼的寒氣,像是覆上了薄冰。
顧戚很少看見宗溪這樣的神情,他輕輕關上門,把行李放在了鞋櫃旁。
宗溪去房間裏打電話了,顧戚便坐在沙發上,掛在牆壁上的電視正播放著一宗音樂節目,正巧播放到了宗溪他們樂隊的MV。
MV裏,宗溪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從畫麵裏隻覺得他身形消瘦,似乎是不堪一擊的脆弱樣子,可眉宇間卻透露著一股子不羈,讓人無法捉摸。
他站在懸崖峭壁前,身後是逐漸散去的薄霧與一縷愈加明亮光彩的虹光,金燦的光芒散落在宗溪的臉頰上,他微眯著眼,刺目的光讓他的身影逐漸消失。
這MV顧戚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他一直都覺得男神的顏值是無極限的,從來沒有下降過,隻有不限上升的可能,這步……從這MV裏看,他又一次被男神的顏值給洗刷了一遍眼球。
那個導演把宗溪拍的實在是美,可這樣也就有了另外一個對比,他那樂隊裏頭的其他成員,則變得黯淡無光。
公司一開始組建這個樂隊就是為了宗溪,現在宗溪紅了,樂隊雖然一同也大紅大紫,可令人覺得可笑的是,那些樂隊的粉絲,竟然隻叫得出宗溪的名字。
這樣想來,也是能夠理解為什麼,樂隊其他組員想要解散了,但凡是有些野心的人,都是不願呆在這個找不到自己任何亮點的樂隊裏。
MV播放完,音樂節目裏開始有主持人盤點最近幾天發生的娛樂新聞,大多都是一些花邊胡扯的新聞,顧戚撩了撩眼皮,覺得有些無聊,正要換台時,卻聽主持人說的下一則新聞。
他愣了愣,而後宗溪從房間裏出來,他正好看到了電視裏放的娛樂新聞,又見顧戚詫異的表情,便走過去,拿過遙控器,關掉了電視。
客廳裏倒是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宗溪站了一會兒,卻像是突然泄氣了一般,撓了撓頭,他蹲在了顧戚身邊,闔下眼皮,挑了挑顧戚的小拇指,壓著聲音,“樂隊的那幫人說要脫離樂隊,粉絲圈裏鬧得一塌糊塗,那些人給我穿小鞋,說我欺人太甚,和他們鬧不和,有些粉絲聽了大概是太激動了,才會……”
顧戚打斷了他的話,“你不要說話了。”
“要不是這個報道,我根本就不知道,原來你還被人潑了油漆。”
“不是什麼大事,我當時坐在車裏,油漆潑在了車上,我一點都沒有事。”宗溪也是怕他擔心,便沒有和他提起,他不曾想到,顧戚知道後的反應會是這樣,麵容帶著涼意,讓宗溪也不由得一怵。
顧戚歎了口氣,他握住宗溪的手掌,寬厚的掌心蹭著,他微微用力,“那你和我說,剛才我進來時,你在和誰講電話,我看你的表情很差。”
“是我大哥,他說我媽看到了我的新聞。”
宗溪說到一半頓了頓,又看顧戚的表情,便繼續道:“我母親精神上是有抑鬱和狂躁的,她看到了我的報道後,病情便複發了。”
說到這裏,宗溪沉鬱的看著地麵,“早知道我一開始就一個人,弄什麼樂隊啊,現在搞成這副局麵,難看死了。”
宗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得罪那幫人了,平時他們不與自己說話,孤立他,他也並沒有在意,他隻是因為喜歡寫歌和唱歌,要不是簡微升一個勁的求自己,煩得要死,他才不會來蹚這混水。
現在連母親都知道了自己的事,也不知道她又會怎麼個折騰。
“我明天是得回家了,好不容易放假,卻不能和你一起。”宗溪捏了捏顧戚的手臂,他想到自家那個陰沉的大宅子,又想起母親病態的麵容,心底便是害怕和不敢親近,他慢騰騰的坐起來,貼著顧戚,“顧戚,你與我一起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