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她與宗父的矛盾,就是那個時候開始產生的,她變了之後,宗父便覺得昔日那張貌美婉柔的臉變得醜陋,他不願在看到這個女人,可像宗家這般的情況,又不允許他那麼草率的離婚,他隻好管製著宗母,讓她別生出多餘的幺蛾子來。
也許是被壓製的久了,宗母的情緒就開始變得不穩定,她有時是非常抑鬱,有時又格外暴躁,宗父把宗溪帶走,不讓她見,她就變得更加歇斯底裏了。
而如今,宗溪是自己離開了她的,她靜靜的躺在病床上,神情悲哀,她其實已經分不清自己的那份心思,究竟是什麼,也許她是真的病了,被想要搶奪宗家財產的心思給牢牢的囚禁住了,她逃不出去,隻好在裏頭自生自滅,說來,也是她自己活該。
宗母抬起瘦骨如柴的手捂著臉,眼淚從幹澀的眼眶裏淌著,她吃吃的笑著,那意味,說不出的絕望和悲哀。
…………
顧戚在外逗留了一個多星期,他是和宗溪一起回去的,顧媽媽看到他們,很開心,正巧顧爸爸也在,便做了一桌子的飯菜。
在外頭吃了那麼多,可宗溪還是覺得顧戚的媽媽做的菜是最好吃的,隻不過他現在是有那個代言合約在身的,還得控製體重,所以好吃也不敢多吃。
顧媽媽看到了電視上,播出的宗溪的那些新聞,她是不曾想到,一直往自己家裏跑的小夥子,竟然還當上了明星,她挺喜愛宗溪的,簡直都把他當做自己的第二個兒子了,這次宗溪回來,她看著他都覺得瘦了好多,又看他因為工作的緣故,所以需要克製一些飲食,便更是心疼他了。
顧戚朝他自家媽媽那兒看了一眼,撇撇嘴,大口吃著菜。
顧戚是有些餓了,他媽媽做的菜實在是好吃,便免不了多吃了些,到最後竟然都有些撐了,喝了最後一口湯,顧戚拉著宗溪讓他陪著自己去散步消食。
他們走後,顧爸爸則喝了一口酒,困惑的看著這兩人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片刻後,他在轉過頭對顧媽媽說,“你說,這兩個孩子的關係是什麼時候那麼好的。”
顧媽媽愣了一下,沒聽懂丈夫話中的意思,顧爸爸見她茫然的樣子,哼了一聲,也不再說話,而是默不作聲的抿了口酒。
冬天走在街道上,大約也是快要過年的緣故,倒是顯出了幾分蕭條的感覺,往日裏熱鬧的街上也沒有多少人,宗溪戴著圍巾,把臉遮住了大半,顧戚走在路途的內側,他們沿著柏油馬路慢慢走著,街道兩旁是快要落光葉子的樹木。
顧戚低著頭,踢著腳邊的小石子,他晚飯吃的太多了,總覺得脹的慌,宗溪戴著手套,牽著茉莉在前頭溜達著,他回頭看顧戚,讓他走快些。
顧戚抬頭,小跑了幾步,“茉莉好像胖了些。”
他好久沒有看到自家那隻蠢狗了,如今一看,就覺得茉莉跟個金燦燦的圓球似的,特別是看它走在前頭,屁股一顫一顫的扭著,顧戚隻覺得格外好玩,他朝前快步走了走,忍不住伸出腳碰了碰茉莉的圓屁股。
茉莉嚇了一跳,腳步錯亂的往前走了走,宗溪覺得顧戚跟個小孩子似的,無奈又好笑的看向他,“別逗它了,讓它好好走路。”
顧戚聽他這樣說,便一手挽住了宗溪的胳膊,輕聲哼了哼。
他們繞了一大圈,走到最後都熱了,顧戚扯了扯圍巾,慢慢走回家。
宗溪的房子已經很久沒居住過了,也無人打掃,灰塵積了許多,現在也晚了,顧戚便讓他住到自己家去。
顧媽媽是特別歡迎宗溪過來住的,還想著替他整理房間,不過顧戚讓他媽別動手了,宗溪和他住一間就好了。
洗完了澡,躺在顧戚那張床上,比不得在宗家時那張大床,可卻讓宗溪卻覺得安穩寧靜,他枕著柔軟的被子,枕頭依靠在頸間,宗溪閉上眼,舒坦下來,眉間的疲倦便顯露出來了。
房間裏開了空調,洗完澡進來,也不覺得冷,顧戚穿著一件短袖,褲子也沒穿,盤腿坐在床邊擦頭發,宗溪睜開一隻眼看他,伸出手捏捏他的臉,手指掠過顧戚的耳際,覆在他微燙的耳廓上。
顧戚覺得有些癢,他稍微側過頭,鼻尖便碰在了宗溪的手臂內側上,沐浴露的味道微香,嗅起來很清爽,有股淡淡的橘子味,是顧戚喜歡的味道。
他也有些累了,頭發幹了之後,就被宗溪摟在了懷裏,靠在一起,軟軟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