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季特別反常,一向隻在北方肆虐的寒流,竟然提前進入到南方。連日來寒風呼號,雪雨連綿,驟然下降的氣溫讓過慣了暖冬的南方人猝不及防,大家都想著各種辦法增加禦寒措施,街上的行人也明顯稀少了很多。
楚天獨自駕著車行駛在趕往楚園去的路上,雨水夾雜著雪粒敲打車子的前擋風玻璃,發出“唰唰”的聲響。他的神色異常凝重,一如車窗外陰沉混暗的天氣。
今天一早,大哥楚風打電話來讓他務必回楚園一趟,說是母親有話要對他講。楚天心中明白,母親一定是知道了他和怡琳的事。他深歎一口氣,該麵對的終究是逃不過的。
車子駛進楚園的大門後停下,楚天剛要下車就抬眼看到,大哥撐著一把大黑傘冒著雨雪朝自己走來。
“楚天,先跟我到廂房來一下,我想先跟你談談。”楚風溫和的眼睛裏透著濃濃的關切與擔憂。
楚天點點頭,也撐起一把傘跟在大哥身後走了過去。
楚園主樓的東側有一排廂房,是下人們居住休息的所在。楚風專門留出一間做了個棋茶室,以便於夏夜消遣,順便欣賞楚園的夜景。
此時,正值初冬時節,小茶室裏透著冷清清的寒意。楚風兄弟兩人走了進去,在一張小藤桌前坐下。
“大哥,你有什麼交代就直說吧。”楚天淡淡開口,神情嚴肅而冷漠。
“既然這樣,我就不繞圈子了。”楚風意味深長地看楚天一眼,慢慢地說:“你和怡琳還有安琪之間的事,媽已經知道了。她老人家天天催問你們婚禮籌備的情況,剛開始我們還能瞞著說一切都很順利。可最近幾天她可能覺察到什麼不對,非要雲素帶她親自看看你們的新房,順便還要到公司裏看望安琪和怡琳。”
“雲素勸了好幾次都攔不下,一著急竟說漏了嘴。媽一聽說你要和怡琳分手就急了,迫切地追問具體緣由。雲素和我看實在瞞不過了,隻好一切都告訴了她老人家。”楚風說到這,帶著歉意看看楚天一眼,“對不起,楚天。看來這次你必須好好考慮一下,該做出抉擇了。”
“大哥,你們做得沒有錯。這件事遲早要麵對的,既然敢做,我也不想逃避。”楚天點燃一顆煙,深吸了一口,“媽媽知不知道怡琳懷孕的事?她反應如何?”
“怡琳懷孕的事,是媽媽問雲揚時知道的。雲揚還告訴她,說你決定拿掉那個孩子。媽媽聽後,一連三天什麼話都沒說,直到今天才說要你務必回來一趟。”楚風耐心地解釋著,臉上憂慮之色更重,“原本情感的事我不好多說什麼的。可是楚天,俗話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大哥還是要勸你一句,安琪和怡琳都是難得的好女人,你不要太過執著偏激,最後傷了她們,也傷了你自己。”最後幾句話,楚風說的格外沉重。
楚天沉默不語,盯著窗外紛紛飄落的雪雨,眼睛裏閃著矛盾複雜的光。
“走吧,媽媽還等著你呢,好好跟她老人家談談。”楚風走過去,拍拍弟弟的肩膀。
看見楚天帶著一身風雪走進屋來,楚老太太心裏一陣難過。二十來天不見,兒子明顯的消瘦了很多,刀刻般的臉部線條顯得更加剛硬。
“媽,我回來了。您最近還好吧?”楚天一邊抖落沾在外衣上的雨滴,一邊跟母親打招呼。
“楚天,趕快坐過來喝杯熱茶,看這天冷的都不像在南方。”楚老太太從心裏疼惜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