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寧滔緩緩走到喬烈麵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帶著顫音說:“喬烈先生,再多的話語也無法表達我對您感謝的萬分之一。現在,我隻想代表父母對您說一聲,您是寧家永遠的朋友,永世的恩人!”
“寧先生,請你不要這樣。我所做的一切都心甘情願,隻為對得起一個醫生的良心。”喬烈握著寧滔的手,淡淡回應。
他不想居功,寧涵能找到失散的親人,追回失去的幸福,就是對他最好的回報。
“喬烈,你真是一個情聖,一個偉人!”楚雲揚也走過去握著喬烈的手,激動地讚歎。
三個年紀相仿的出色男人彼此看了一眼,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油然而生。
“喬烈先生,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請教。我姐姐是不是從此就能和正常人一樣健康地生活下去?”寧滔最掛心的始終是姐姐的健康。
喬烈聽了寧滔的問話臉色微微一變,他沉思一會兒說:
“很抱歉,寧先生。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因為這樣的醫學案例在人類史沒有先例,誰都無法判斷她的生命健康能保持多久。不過,安琪在複蘇以後,身上留下很多隱患。”
“是上次發作的寒症嗎?”雲揚腦中浮現安琪寒症發作時的痛苦情景。
“不僅僅是寒症。”喬烈神色凝重地搖搖頭,“手術剛成功時,寧涵的生命體征極其微弱,隨時有死亡的危險。她在重症監護室裏整整呆了三個月,這期間,我和助手竭盡全力搶救她寶貴的生命。終於,她度過一次次生死劫難,狀況穩定下來,逐漸恢複健康。”
“可是,當我終於鬆了一口氣時,新的問題出現啦。原來由於長期的冰凍,寒氣已經沁入她的骨髓,那時剛好是進入冬季,一遇寒冷,誘發了她體內嚴重的寒症。第一次發作,就差一點讓她再次見到死神。接下來的兩年內,我用盡渾身解數為她調理,依然無法根除這一隱患。同時,還發現很多不良現象,從生到死。再從死到生的演變讓她的生理機能也發生紊亂,多項生命指標都不太穩定。特別是生殖係統更是隱憂重重,據我判斷,她可能會終生無法生育。”喬烈越說聲音越低,語氣裏透著無奈的憂傷。,“還有,心髒移植後的排異反應,也不能完全排除,那就像一顆埋在她體內的不定時炸彈,一旦爆發,後果將不堪設想!”
聽著喬烈的講述,寧滔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可憐的姐姐已經曆盡多少磨難?還有多少無法預知的危機在等待著她?
“姐姐知道自己的實際狀況嗎?”寧滔的淚已不受控製地湧出。
“她知道,從一開始她就明了一切。這兩年來,寧涵以常人無法想象的堅強挺過種種苦痛,默默配合各種不同的治療方式。她淡然從容、從不抱怨,她珍愛重獲的新生,但也不畏懼死亡。也許正是她這種淡泊死生的超脫心態,才能讓這個生命奇跡得以延續。”喬烈深情地訴說寧涵的劫後經曆,心中是滿滿的憐惜。
楚雲揚、寧滔都對這個他們熟悉的,以為處處需要保護的柔弱女子有了全新認識。在她嬌柔的外表下,藏著一顆超越常人的堅強勇敢的心。
“有一點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安琪回到T市後不肯與叔叔相認,難道她真的喪失了部分記憶?”雲揚提出心中的不解之處。
“她的記憶完好無損,當初外公在她心跳停止5分內,就對腦部做了及時的冷凍處理,讓她的腦細胞不受絲毫損害,記憶和思想得以完整保存。”喬烈確定地對雲揚解釋道,然後有轉過身來對寧滔說:“在美國的兩年裏,你姐姐過得不快樂,雖然表麵上她隨遇而安、淡然平靜,但我知道,她在日夜思念父母親人,至於楚天先生我卻從沒有聽她提及。我也曾多方托人打探你們的消息,但隔了二十年的時空,人與事都發生很大變動,遠在美國的我根本無從查起。為了卻寧涵的心願,還她一段真正完整的人生,所以在半年前,我確定她的身體暫時無礙之後放她回到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