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護短(2 / 3)

“不來最好,我不稀罕!”

見侍婢端來江老夫人的安神湯,江頌月忙收起紛雜的心思,上前接過,親自服侍老人去了。

另一邊,聞人驚闕被聞人慕鬆攔住。

“你該按祖父的意思去做。”

“像你這樣?”

聞人慕鬆稍頓,麵不改色道:“就算江頌月原諒你,祖父也有別的辦法拆散你們。”

在輔國公的心中,聞人家每個人都是樹根的一個分支,從土壤中汲取著水分與養料,輸入至軀幹中,共同支撐著茂盛的蒼天大樹。

他不允許有人違背他。

尤其是最看重的兩個孫子。

之前不插手聞人驚闕與江頌月的事,是猜出聞人驚闕需要用江頌月查案,如今江頌月沒了用處,他要用盡一切手段,將聞人驚闕扳回到他認為的正途上。

兩人處在一處偏僻的酒樓上,窗外是一條清幽的小巷。

巷子裏偶有行人路過,時不時傳來吵鬧聲。

聞人驚闕聽見聲音往下看去,見一貨郎挑著扁擔經過,身側跟著談笑的婦人與孩童,約莫是一家人。

安寧,祥和。

待人走過,他收回視線,道:“你說得對,

() 所以這幾日,我一直在想,祖父年紀大了,是否該駕鶴西去了。可又怕這事被月蘿知曉,擔憂她會如何看我。”

聞人慕鬆對此反應平平,“你可以瞞著她。”

聞人驚闕發出一聲沉重的歎息。

果然不該問他的建議。

兄弟二人靜坐了會兒,聞人慕鬆忽然問:“你當初為什麼要回來?”

無需言明,聞人驚闕已然意會,道:“日子太過無趣,就回來了。”

當初他隻身離京去找餘望山,在夜鴉山待了兩年,把餘望山弄成了驚弓之鳥。

他骨子裏的痞性也得到了釋放,之後本打算雲遊四方,時不時恐嚇下餘望山,卻在雲州意外遇見了曾有過一麵之緣的故人。

彼時江頌月年方十五,手提一把大刀,渾身是血,眼神凶悍,與兩年前漆黑秋夜裏哭泣的小姑娘截然相反。

都說江家新掌事的小姑娘是個小瘋子,聞人驚闕也覺得他大抵是認錯了人。

但那時日子無趣,他一時興起,便在雲州多留了幾日,看著人入公堂辯護,也潛在暗處,看見她後怕地抹眼淚。

沒認錯,還是她。

他那時已脫離祖父的掌控,可對之後何去何從,並無任何想法,於是繼續在雲州待了下去。

後來江頌月回了京城。

聞人驚闕失去故友,一個人百般無聊,閑散幾日,最終跟著回去了。

在京城,眼見著又一個故人出現,而後,江頌月被封了縣主。

太後換了種方式報恩,聞人驚闕知道,也能想得清其中緣故。

但有時候知道的太多,反而會覺得空虛。

周圍路人絡繹不絕,腳步不停,各有目的,隻有他孑然一身站在街尾,像是一個旁觀者。

他自由了,但無處可去。在京城,更是不能光明正大地現身。

於是他回到國公府繼續做他的五公子,成為聞人家的榮譽,為皇帝效力,偶爾會在宮裏宮外會遇見江頌月。

江頌月不記得他,他也不想被人知曉那段過往,就以一個不熟絡的身份,默默看著她一點點闖出名堂。

直到祖父要給他安排親事。

“外麵的日子太過無趣……”聞人驚闕幽幽重複了一遍,反問,“若是沒有了祖父,你想做什麼?”

聞人慕鬆道:“不知道。”

他這麼多年都規規矩矩地活在輔國公的安排下,按部就班地考取功名、娶了門第相當的妻子、得到個女兒,但問他想做什麼,他答不上來。

生活對他來說是一灘死水。

他沒有欲望,沒有期待,隻需要順著祖父規劃的路線走下去,必要時,撐起這個大氏族就行。

“這麼說的話,我與你不同,至少我現階段有很清晰的目標。”得想讓江頌月消了氣,原諒他。

說罷,聞人驚闕看了看天色,道:“你已耽擱了我許多時間。”

他丟下聞人慕鬆離去。

冬日

天黑得快,抵達江府時,江府門口已經掛了燈籠,燈下有著幢幢人影,是聞人雨棠與隨時侍衛。

聞人雨棠近來很煩躁,有不少人好奇聞人驚闕究竟為什麼被江頌月休棄,跑來找她打探消息。

可她什麼都不知道。

聞人雨棠連著發了幾通脾氣,把往日親近的友人全部趕走了。

去找爹娘,爹娘說:“少管閑事。”

去找袁書屏,沒靠近,就被侍婢和嬤嬤攔住,“夫人產後虛弱,剛剛睡下,姑娘改日再來吧。”

聞人雨棠想不通這是怎麼了。

本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她婚事有了著落、接納了江頌月,三嫂平安生下孩子,可短短幾日,先是五哥五嫂離家,再是三哥三嫂起了紛爭,現在的發展更詭異了,她五哥被休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