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頌月一把奪過,粗魯地撕開撒進茶中,將茶盞推過去,道:“喝!”
聞人驚闕從江頌月要他喝茶起,就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了。
哪怕他說得情真意切、用性命起誓,江頌月還是不信今日這事是意外。
聞人驚闕苦笑了下,閉著眼,循著杯盞的聲響摸了過去。
順利抓起茶盞,遞到唇邊感受了下茶水的異樣,他在心中暗歎“自作孽不可活
”,之後,將加了料的茶水一飲而盡。
這是那等汙穢處尋來的最強效的下三濫藥物,甫一飲下,就有一股燥熱從小腹升起,轉瞬蔓延至四肢百骸。
聞人驚闕晃了晃腦袋保持清醒,問:“月蘿,我忍過去了,你就答應好好聽我解釋嗎?”
江頌月冷冷道:“沒人讓你忍,你可以讓侍衛找人過來。”
聞人驚闕“哦”了一聲,道:“還是不了,你不看重我的清白,我自憐自愛,才不讓外人碰我。”
這話與那日被鎖屋中,與江頌月乞憐的話有些相似。
江頌月回憶起他那日的可憐相,心更加冷硬,絲毫不為所動。
又過了會兒,聞人驚闕道:“我待會兒的模樣定然十分不文雅、不好看。月蘿,你想看我如何出醜都行,可否讓小侯爺等人先行回避?”
江頌月因他的話看了看周圍,見陶宿錦睜大了眼,摩拳擦掌,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樓梯口,府中下人們各個神情詭異,迎上她的目光,紛紛躲閃。
不知為何,江頌月跟著難為情起來。
但她今日的目的就是折磨聞人驚闕,讓他也丟盡臉麵,嚐嚐她心裏的滋味。
她抿著唇不肯鬆口。
這麼看了一圈,視線重回聞人驚闕身上,見他雙目仍按照自己最初的命令,緊緊閉著,眉宇中充斥著艱難的忍耐,額頭已沁出細小的汗珠。
看得江頌月想起回到江家那晚,他動情的反應。
她視線不敢往下看,撇開臉等了會兒,實在是越不過心裏那道坎,轉過臉喊道:“木犀!”
“哎!”一早就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木犀急忙跑出來,低著頭不敢亂看,“少夫人有何吩咐?”
“不許叫我少夫人!”
“是、是……”主子都被折磨成這樣了,木犀不敢有任何忤逆,順從地改口,“縣主有何吩咐?”
江頌月咬牙道:“扶你家公子去房間裏。”
“是!”木犀趕忙扶住搖搖欲墜的聞人驚闕。
聞人驚闕站都站不穩了,還有閑心說話,“多謝月蘿給我留下最後一絲臉麵。”
江頌月皺著眉,一句話不說,在木犀扶他邁入房間的最後一步,餘光瞟見他打了個趔趄,那一貫挺拔的身軀險些栽倒,幸好被木犀及時扶住。
木犀的任務是將人扶到屋中,將人放下後,他立刻就出來了,局促了會兒,擠進樓梯口處的江家下人堆裏。
眾人離得稍遠,想回避,沒有江頌月的準許,不敢離開。
於是一個個大氣不敢出,看屋頂、看地板,就是沒有一人敢去看江頌月和那緊閉的房門。
江頌月就坐在對麵看著,心裏想的全是待會兒要如何嘲笑聞人驚,如何讓他無地自容。
時間無聲流逝,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兩腿發麻,去揉膝蓋時,手掌一用力,扇過別人巴掌的掌心陣陣發疼。
她踮著腳小心地活動了幾下,沒忍住問:“藥效有多久?”
陶宿錦哪裏知曉(),把尋藥的侍衛找來?()?『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侍衛很是尷尬,道:“這藥沒有固定時間,是必須、咳、才能消下去的……”
江頌月的小人書沒白看,想了想,明白言下之意,嘴唇一抿,沒了話說。
隻是從此思緒不受控製,想著屋裏聞人驚闕可能的狀態,她手腳無處安放,忍了又忍,再次詢問:“若是……不了呢?”
“那就難說了……”侍衛左右為難,求助無門,隻得如實說話,“屬下也是聽人說的,什麼虛不受補的大少爺用了藥,憋成殘廢,或是要命,少見,但也不是沒有……”
侍衛說完,見沒人問他話了,默默退下。
而江頌月盯著緊閉的房門又看了會兒,在心裏算了算時間,越來越不安。
在雙膝的麻木寒退卻之後,她猝然站起,向著房門邁出幾步後停住,回身怒斥:“不準亂看!”
所有人,包括陶宿錦在內,全部低下了頭。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江頌月進了屋。
就在眾人震驚時,門房又響,她急匆匆跑出來,合緊了房門,聲音低且急促,命令道:“今日的事誰也不許說出去!”
不等有人應聲或是看清她的神色,她就提著裙子匆匆跑下了樓。
又過了許久,房門打開,麵色潮紅的聞人驚闕緩步走出來,看見的隻有縮著脖子坐在外麵的小廝木犀。
他刻意帶著的微笑收起,止步在房門口,問:“月蘿呢?”
木犀站起來,苦著張臉道:“縣主她早就走了。小侯爺多待了會兒,想看公子您的笑話,被府中尋來的下人喊回去了。”
今日的事對木犀來說,簡直是一場噩夢,就是麵對輔國公時,他也沒這樣生不如死。
“公子,縣主說不許將今日的事透漏出去,可小侯爺那嘴巴能管得住嗎?說不準明日這事就傳開了,公子您的名聲……”
他說了許多,聞人驚闕卻隻聽見了第一句話。
江頌月早就走了。
曾經他騙了江頌月許多次,風水輪流轉,如今輪到他被戲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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