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讓人告訴她,兩人也沒有徹底和好,幹嘛上趕著去關心?
正廳,江老夫人已經聽說江頌月把聞人驚闕帶回來了,以為兩人是和好了,被侍婢扶著,正焦急地等待。
親眼看見兩人一前一後過來,喜得合不上嘴。
宋寡婦對隻聞其名的聞人驚闕也很是好奇,請人上座,與江老夫人一人一句詢問起來。
對於夜鴉山三當家的事,聞人驚闕不置可否,隻是道:“真真假假,聖上自有評判,我說的不作數。”
在不知情人的耳中,這話類似於“清者自清”,可是在江頌月聽來,這是一種默認。
簡單聽了幾句,她借口回房更衣,走出正廳,躲在廳外小窗邊偷偷往裏瞧,恰能看見聞人驚闕的側臉。
他一襲素雅白衣,腰間別著那支鷹骨笛,臉上掛著得體的笑,怎麼看,都是個一個玉潤冰清的無雙公子。
江頌月眼中看著聞人驚闕,心裏卻總不自覺地回想起府門口,他麵上被斑駁樹影覆蓋的情景。
深色的樹影,猶若黑紅的血水,淩亂地覆在他臉上,讓江頌月回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京郊那個深秋的夜晚,和噠噠的馬蹄聲。
她恍惚了好一陣子,忽然間一切都想明白了。
聞人驚闕與她相識,在她到雲州之前。
她十二歲之前,唯一與生人
打交道的經曆,便是深夜迷失,撞見夜鴉山匪那回。
……所以,那個給她救命藥,自稱是惡鬼的人,是少年時的聞人驚闕?
自那時他就與夜鴉山扯上了關係,才會有後來混入賊寇中、欺瞞餘望山的事情,而兩人的緣分,也在很久之前就開啟了。
是她不記得,也沒往那方麵想過。
聞人驚闕為什麼不說呢?
是嫌丟臉嗎?
江頌月在窗口看了好一會兒,被送茶的侍婢問了一聲適才回神。
腳下發飄地回到寢屋,她呆坐在窗前,靜下心來,將所有事情重新梳理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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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人驚闕被問了許多問題,關於京中事,大多被他敷衍過去,被問到與江頌月的事情,則是苦笑求宋寡婦放過。
好不容易擺脫江老夫人與宋寡婦,他被人領來客院找江頌月,途中遇見了連雲生,得了個不冷不熱的哼聲。
聞人驚闕何曾被人這樣對待過?看在他是江頌月小竹馬的份上,沒與他計較。
小竹馬。
聞人驚闕無聲嗤笑著,跟著人到了江頌月所在的院落,遠遠看見她在窗口發呆。
放輕腳步,到了近處,他問:“你那小竹馬又出門去了,你不與他同去?”
江頌月被突然的聲音嚇得打了個激靈,抬頭看見是他,眼神連續數次變化,最後道:“他忙他的,與我何幹?我做什麼要與他同去?”
聞人驚闕“哦”了一聲,道:“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我當你們要好到形影不離呢。”
這是江頌月今日第三次從他口中聽見“竹馬”這個稱呼了。
按她的推算,聞人驚闕真的在雲州待過幾個月,該知曉她與連雲生不和的。
這一股子酸味……
江頌月瞅了聞人驚闕一眼,嘴角微微一揚,又奮力壓下去,道:“我十二歲才與他相識,哪裏算得上是青梅竹馬?”
“是嗎,那可惜了。”聞人驚闕漫不經心說道。
十二歲,比他晚一年,不過是兩人年歲相近罷了,的確算不得什麼青梅竹馬。
聞人驚闕心理舒服了,覺得江頌月願意與他解釋,離和好不遠了。
而江頌月原本想問他京中事的,經過一陣冥想,已經沒有了任何興趣,腦子裏隻剩下曾經看見過的,那張濺滿鮮血的麵孔。
記憶中模糊的那張臉,很難與現在麵前的翩然公子契合上。
她道:“我再問你一件事,你要老實回答。”
“你說。”
“當初流落山野,我問你有沒有意中人,你讓武夷將軍回答我說沒有,是真的假的?”
“我不曾托武夷將軍與你回答過這個問題。”聞人驚闕麵不改色,“我請他幫我轉達的是,關於那場意外的始作俑者,我沒有任何猜測。”
江頌月:“……”
有時候她生氣,真的不能怪她小氣。
她忍住,道:“那我重新問你
(),我倆成親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你是否有意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