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是從來不將同類的敵人置於死地而後快的,除非它一直頑抗到底;隻要對方投降,這場戰鬥就宣告結束。
這次本來也是這樣。當那隻母狼伏地求饒之後,其它狼也就停止了攻擊,等待著它的落荒而逃。可是,不知是頭狼真的瘋了,還是為剛才它咬它的那一口沒有咽下氣,它竟在求饒的母狼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突然出嘴,一下咬住了它的喉嚨。這太出乎群狼的意外了,怎麼能如此踐踏它們狼類的“血酬定律”呢。於是,貝利第一個向頭狼發起了難,對著正用頭將那隻母狼抵在地上的頭狼屁股,狠狠地咬了一口。
頭狼也許太大意了吧,沒想到,貝利會在這時候咬它。於是,它本能地一個掉身,放了那隻母狼,轉而麵對上了貝利。
那隻母狼見頭狼嘴一鬆,“嗥”地一聲,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一直跑出有五十米左右才回過頭,恨恨地望了一眼那隻與貝利正眼對著眼地對峙著的頭狼,然後,一溜煙地跑走了。
這時,天色全黑下來了。
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了。
但在群狼們的心裏,這天色卻越來越亮,不知是這自然的雪景給映襯的,還是它們在期待什麼……
8
貝利在決定出嘴的那一刻,就意識到這一嘴出去之後,則宣告他與頭狼開始不共戴天了;今天一定會拚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因此,一開始他便做好了充分的戰鬥準備和心理。
頭狼被貝利一口咬過之後兀地轉過身,見到是貝利正怒目相向著它,它片刻也沒有猶豫,立即張開大嘴,咬向了貝利--這個貝利太可惡了,它早就想除掉他;現在公然向它挑戰,敢對它出口。剛才要不是出現了這隻不知死活的母狼闖進領地,他早就將他給逐了出去或將他給咬死了。
貝利因為早作了準備。見頭狼的嘴到了,一點也沒避讓,而是瞅準了它的鼻子,迎著頭狼的嘴,一口咬了過去。幾乎是同時,頭狼的嘴也咬住了他的下頦。沒有大喊大叫,沒有你追我突,雙方都屏氣凝神使著勁地咬住對方,但雙方都忍受著巨大的疼痛。
其它狼見他們咬纏在一起,如先前一樣,立即全都散開,將他們圍在中間,而且全都像柔道裁判一樣,乍著毛,將身子後傾,伸出兩條前爪,低著頭,好似要趴在地上一樣,一邊“嗚嗚”著,一邊似乎隨時準備衝上去。同時,不斷地變換著位置;換一個位置,重複一下剛才的動作:伸爪,低頭,趴下,嗚叫。
天地在這一刻全都停止了運動,就連風也好像被這場惡鬥嚇得讓了開去。隻有兩隻激戰的狼因衝殺而蹬起的積雪紛紛飛起,落在圍著的其它狼身上。
也許,兩隻狼覺著就這樣一直地咬下去,誰也鬥不了誰,誰也再咬不著誰,是分不出勝負來的;也不是它們想要的結果。於是,雙方同時鬆了對方,然後,幾乎是立即,又張開嘴相互咬了起來,而且招招狠毒,口口直取對方要害之處,恨不能一口將其斃命。與此同時,不再是默不作聲,而是輔以陣陣吼聲,增強著自己的鬥誌。不一會,兩隻原本都是褐色的健美的狼,就成了紅色的毛發雜亂的血狼。貝利由於身上還留有那條脖白咬的傷口,雖然狼的血凝結和愈合起來非常快,但現在一用力,再加上說不定又被頭狼給重咬了一口,原來的傷口加上新傷,一起流出血來。而頭狼呢,由於貝利的狠猛,也已是血肉模糊了。貝利的咬殺,可不像別的狼那樣咬一口鬆開再咬一口,而是一口咬住以後並不鬆,卻借助騰躍的勁風,一甩頭進行一扯,於是,很快地,頭狼身上就有一片片皮肉掛了下來,隨著它的挪動而或上或下地掀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