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小區的一路上,禾眠都在想著關於她和江席述之間的過往,她甚至開始有些後悔為什麼自己沒有等到江席述來到影視城就匆匆離開,原本她是希望能再見他一麵的,可是眼下看起來,已經來不及了,出租車已經在小區的門口停靠了下來,禾眠下了車,看著車子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不遠處的那個紅綠燈路口,她轉過身上了樓道,回到自己房間之後,她直接仰麵躺在了身後的床上微微閉上了眼睛。
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再也沒有什麼時候可以讓她煩惱的了,於是她深吸了一口氣,就好像要把過往的一切都吸進身體裏,之後再慢慢的全部吐出來一樣。
她側過頭去,看了一眼擺放在床邊一角的那個大行李箱,明天,她就會帶著它一同踏上飛往美國的飛機,至此,一切的一切都會重新開始。
她不知道簡惟宇會不會把她要離開的事情告訴江席述,禾眠這樣期待著,卻又矛盾的希望江席述不要知道自己要離開的事情。
具體的原因其實她自己也不太清楚為什麼,隻是有這樣的一種感覺。
傍晚時分,她點了個外賣,一碗來自之前老小區對麵那家麵館的一碗大排麵,她其實還是有些懷念以前的日子,畢竟那是剛開始的時候,自己和薛音然的關係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禾眠甚至都想好好的睡一覺,仿佛隻要一覺醒過來,一切都可以恢複到原來的樣子。
可是她也很清楚的知道,已經沒有辦法回去了。
就像她現在和江席述之間的感情一樣,再也無法回到從前那樣了。
她最後一次檢查了一下行李箱裏放著的物品,之後在QQ上與美國的朋友詳細的說明了一些事情,比如具體的入住的地方的名字,以及去了之後具體的工作地點,她不想有一種慌亂的感覺,所以總是事事想盡辦法做到讓自己安心。
之後她關了燈,時間指向晚上十一點三十分,手機的屏幕始終沒有誰再打來過電話,她由此也相信簡惟宇並沒有把自己要離開的消息告訴江席述,禾眠自顧自的笑笑,將自己的脖子縮進身上蓋著的棉被裏麵,這樣也好,至少她晚上終於可以睡一個好覺,不用再為誰而擔心了。
清晨五點,禾眠在一陣鬧鍾刺耳一般的聲響中蘇醒,她定的機票是上午十點二十分,雖然現在的時間相對來說比較早,隻是在離開之前,她還想去一個地方再看看。
當雙腳踏在麵前這片熟悉的水泥地上時,禾眠不禁有些感慨萬千,市民廣場的入口還是和之前一樣沒有什麼變化,包括此時停放在門口兩邊牆邊上的共用自行車,依然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她低頭看了一天手機上顯示的時間,也不過六點多左右,冬日清晨的空氣總是顯得格外的寒冷,她不禁打了個寒顫,隨後又不停的開始跺腳,出門的時候還以為外麵沒有這麼冷,所以她就隨意的披了個棉襖,裏麵就是內衣,誰知道出來的時候寒氣竟也從領口處鑽進來,她甚至都忘了繞一圈圍巾在脖頸間。
可是此時已經容不得她細細去考慮關於寒冷方麵的問題,當她的視線朝著身側那條提供給遊客以及附近居民使用的步行道看去時,曾經在這裏發生過的那一幕又重新浮現在眼前,她甚至都有些覺得當時江席述一定是故意撞上來的,不然這裏的路那麼寬敞,他又為什麼偏偏選擇迎麵賺上自己的車呢,這明顯是說不通的,隻不過當時的他大多的原因還是處於厭惡自己,想小小的懲罰一下自己在他的拍戲現場說的那句話吧。
想到這裏,禾眠不禁覺得有些好笑,看來以前的江席述也是個超級愛麵子的人,她收回了目光,回憶夏然而止。
此時,從她的身側跑過幾個身穿白色長袖T恤跑步的老年人,說實在的,禾眠一直都驚訝於他們的身體狀況,包括之前在電視上看到過的那些冬泳愛好者一樣,她的確是覺得太過震驚了,難道他們都不怕冷嗎?
看著他們從自己的身邊緩緩跑過,禾眠不由自主的拉緊了棉襖,試圖讓它將自己的身體整個團團包裹起來,天色還未大亮,朦朧之中卻也有一種獨特的清冽之美。
她站定在市民廣場的正大門口,往日的回憶再次一幕幕的朝她湧現過來,甚至都快要將她整個人淹沒住,隨後她又笑了笑,轉過身開始返程。
黑色商務車在影視城門口緩緩停下,簡惟宇從副駕駛座位上下來,隨後看了一眼此時依然坐在車裏背誦著台詞的江席述。
“江哥...”
他喊了江席述一聲,一隻手依然還搭在身側的車門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