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士府的人都傻了眼,這太子見了他們的麵從來都是愁眉苦臉,好像欠人家十八吊錢似的,今天一臉興奮不說,竟然對著一個下人喊了聲‘哥’,太子的哥那還了得!
仲離、方樸、漁笠的老臉拉的比驢還長,身上開始有些冒冷汗,太子竟然喊那個趙詹士的下人‘小四哥’,這是何道理,想不通,想不通!可再想不通太子那親熱的架勢又如何假的了,若說他認錯了人,可能嗎,看那小下人的臉色,對太子的稱呼好像心安理得,若是普通下人被誤認這刻早跪下了。如此一來隻有一個解釋,這個下人和太子殿下原本就相識,而且關係極為親近,可太子大門不出二門不入,一直待在東城太子殿,他又是如何認識的這名‘小四哥’,這個人物可從來沒有聽說過啊。
詹士府的人當然不知道太子私自溜出宮去飛魚縣的事,隻以為太子病了一段時間耽誤了學習。此刻牛府丞更是傻了眼,這都什麼和什麼,不就是一名下人嗎,最多就是像剛才說的那樣,不是普通下人而叫什麼助教,但助教就值得太子這般熱情隆重?況且太子深宮大內又怎麼會和他認識,莫非?莫非太子和這個小俏書童暗中也有一腿?
牛府丞不敢再想了,這事說出來是殺頭的罪,就算看出了眉目那絕對也不可以說出半個字,非但不能說出半字個,就連表示出半點意思都不可以,不然皇上為了皇家的威嚴,殺人滅口也很有可能。牛府丞想通了此點把嘴緊緊一閉,連口氣都不敢輕易喘,心裏更是眼觀鼻鼻觀心總之一片清靜,隻是他忘記了太子才十一歲,隻怕下麵那玩意還硬不起來,就算搞玻璃那也要有得搞才行。
玲瓏對馬小達一直沒有一板正經的恭敬過,剛剛看到他出於習慣使然差點直呼他的名字,突然抬頭瞅見數十下人對馬小達下跪,而剛才百般刁難、氣勢淩人的三個老頭子對馬小達也是必恭必敬地行禮,不覺間馬小達的威嚴便顯了出來,再加上馬小達身後的一眾侍從,還打著豪華遮陽傘,更有兩排帶刀侍衛,玲瓏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初見皇家這般排場和威嚴一時間害怕起來,她不理馬小達的親熱招呼竟然嚇得往我身後躲。
馬小達對我苦笑道:“趙詹士,你看我像是吃人的老虎嗎,你這位”
雖然馬小達剛才急中生智喊了聲‘小四哥’,但我還是及時出聲提醒他道:“助教,幫助我進行教學的助教,他叫玲瓏,年紀太輕了,所以看起來有些像女孩子,初來乍到什麼都不懂,請太子殿下莫怪。”
馬小達會意,道:“不怪,不怪,隻是你這位助教好像很怕我,不應該啊,不應該,應該是我怕她才對,世道變了,世道變了,哈哈”
馬小達邊說邊進了學堂,我拉著玲瓏也往裏走,牛府丞和仲離等人哪敢出聲阻攔,剛才太子一聲‘我怕她才對’嚇得一眾人等差點跌倒在地上,什麼人能讓太子都害怕啊。
偏偏太子又不跟人解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眾人聽得稀裏糊塗,太子到底與‘小四哥’是什麼關係,之前是不是早就相識,這些問題無人知曉也無人敢出聲詢問,太子的私事都敢過問,那是活膩了,於是眾人悶聲跟在後麵進了學堂,至於剛才阻攔這名助教入內的事,誰也沒有再提。
本來今天不需要這麼多詹士一同來上課,隻是詹士府有規定,凡有新詹士入駐都要開一次公開課,一來大家認識一下新同事混個臉熟;二來聽聽新詹士的學識,互相交流一下教學經驗。既然今天我是新詹士,那麼這第一堂課當然是要由我來講。
當老師我沒有幹過,但當師卻教出了許多位出色的小女,小女,我的小女啊,倩倩,你在哪裏。
“趙詹士,趙詹士,該你為太子殿下授課了,”牛府丞突然在身後提醒我。
我慌忙打消了對小女的思想之情,馬小達正襟危坐一板正經地盯著我,沒人告訴我應該講什麼,我不知道是皇帝忘記了還是這裏的老師都是隨便亂講,總之也沒人給我什麼教材,這倒正對了我的心意,我隨便怎麼說他們都得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