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來不怕笑話,從小到大,我內心深處,一直對這個冥夫,抱著些旖旎的小心思,再加上他昨天還救了我,我就更加……
可這檔口,發現人家不過是把我當成容器,我這自作多情的小心思瞬間就灰飛煙滅了。
罷了罷了,既然人家為了保住我這個容器都能同意結冥婚,我又有什麼好鬧別扭的。
大不了我以後就盡職盡能的做好一個“容器”,來報答他對我的救命之恩,之後,兩個人就做路人就好。
就這樣,我心裏絕了那點從小對他抱有的那點小心思。
姥姥說既然今晚就要結冥婚,她去準備一下,讓我下午好好休息,今晚12點準備結親。
我悶悶不樂地回到房間,韓子卿躺在我的床上,見我這副樣子,開口就調侃我,“長的都夠難看了,還要學人家發愁麼?”
他右手拿著那個玉戒指,仔細地撫摸著,小心又珍惜,跟他那個吊兒郎當明顯就是兩個極端。
我的火騰的一下就起來了,朝他喊到,“我願意,嫌我醜你可以不用跟我結冥婚,就好像我願意一樣。”
韓子卿的臉立馬就冷了下來,眼神淩厲,恨不得把我碎屍萬段一般,聲音陰的出水,“蘇漫,你再說一遍。”
我有些害怕,姥姥說過,讓我別招惹他,這…現在,顯然我把他惹怒了。
咬了下唇,努力讓自己“硬氣”起來,“嗬…好話不說第二遍。”說完,飛快地逃離韓子卿,沒有看到他最後意味深長的眼神。
到了晚上的時候,姥姥回來了,她拿著一大堆東西,我說要幫她整理,她卻嫌我給她添亂,遞給我一個袋子讓我換上。
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套傳統的鳳冠霞帔,鮮紅的顏色,精美的設計,還有精致的繡工,栩栩如生。
我用手撫摸霞帔上的鳳凰,隻是,這鳳凰的眼睛半眯著,神色萎靡,怎麼看都是一副要泣血的模樣。
蘇漫啊蘇漫,我嘲諷自己,知足吧,還能活到現在穿嫁衣。
換好了衣服,等著姥姥給我梳頭發,姥姥快速地給我盤起頭發,拿出一套鳳冠給我戴上。
我仔細打量著,這鳳冠做工十分精細,撲麵而來的古舊感,在燈光的映襯下,有點點發黑。應該同那套嫁衣是一套的,都是老東西。
姥姥給我戴上最後一隻金步搖,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臉,她看著我,眼神裏麵充滿了各種情緒,疼愛,欣慰,擔憂,堅定…
隻是,當年的我不懂,隻是覺得她的眼神恨複雜。
“漫漫,聽姥姥的話,今天過後你就能安全了,以後的日子也要好好過,別輕信別人,最重要的一點,不要惹韓子卿生氣。”
我懵懵懂懂地點頭,“姥姥,這不就是一個形式麼,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姥姥笑了笑,沒再說別的,用手輕輕點點我的額頭,輕聲說了句傻孩子。
我被姥姥攙扶到客廳,準備拜堂,下午時姥姥就已經布置好了,由於是冥婚,所以用了一半紅一半白。
客廳沒有開燈,隻是點了幾根白蠟燭,微弱的火苗跳動著,影影綽綽的,平白增添了幾分陰森詭異之感,還有牆上貼的大紅囍字,顏色豔麗的總覺得下一秒鍾就會滴下血來。
韓子卿就站在離我幾步的距離,手裏握著紅綢,他那兒是白色的,而我這兒是紅的,鮮紅,如同泣血。
我突然就打了個冷顫,後背瞬間涼起一層雞皮疙瘩,我身旁要跟我拜堂的……是鬼,而我終究也逃不過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