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的期間,傅越請示過陸珝之後,換了位置,就在講官準備講課之前。
陸珍一點準備都沒有。
整個過程,她感覺傅越一直在盯著她看,這讓她臉頰不由自主變紅了,身子也有些僵硬。
她不習慣傅越坐在她後麵,看著她。
那無聲而炙熱的凝視像火一般在燃燒。
她的耳邊也開始紅了。
微微的粉,像海棠的顏色。
傅越對她平日裏的言行最了解不過,自然能看出她的僵硬。
難道說陸珍其實也在意他?
不然為何會臉紅?會局促不安?
她是公主,從來都是大大方方的。
他生出了一絲希望。
聽完課,陸珍轉頭道:“下次你不準坐這裏!”
“為何?臣得了太子殿下準許的。”
“……”
“公主覺得有何不妥?”
陸珍又不說,哼了一聲離開。
次日,她坐在了傅越的身後。
傅越輕輕一笑,向她奉上手冊:“之前幾日都補上了。”
“怎麼突然又寫了?”她不拿,一雙妙目隱含薄怒,“不是說不來春暉閣了嗎?不是讓阿瑜寫嗎?怎麼,你又不準備去當官了?”
傅越低頭道:“是臣錯了,請公主見諒,臣願意彌補,公主任何要求,臣都會聽從。”
陸珍哼道:“你本來就該聽從我。”
“……嗯,但要看是否心甘情願。”
陸珍噎住,最終還是收了下來。
然而翻開第一頁卻發現一張很奇怪的圖。
圖中畫了一個男子在夜晚練劍。
陸珍左看右看,看不出端倪,忍不住戳了一下他的背。
“這是什麼?”
“臣前日晚上睡不著,起來練
劍。”
“……”
為何要畫了給她看?
陸珍一頭霧水。
“公主不問臣為何睡不著嗎?”
“為何?”她並未多想。
“因為一個人。”他輕聲道。
什麼人,她不用問了,她在他眼裏找到了答案。
那一刻,心仿佛被什麼重物擊中一般突然停止,腦袋有些空,忘了思考,等回過神來,心又開始疾跳起來,橫衝直撞的,叫胸腔脹痛。
陸珍垂下眼簾:“你轉過去。”
傅越依言轉身。
陸珍的臉上浮起了紅暈。
又低頭看一眼那張圖,她忍不住翹起了唇角。
原來他喜歡她。
為了她而睡不著。
陸珍心頭泛起了甜,可很快又疑惑傅越之前的所作所為。
既喜歡她,為何之前又停止寫手冊呢?叫她好氣。
陸珍拿起筆,在圖中傅越的臉上添了兩筆胡子發泄。
畫完了,輕輕塞給傅越看,故意氣他。
傅越:“……”
自己被畫成了老人。
不過,陸珍喜歡就好。
他在畫的左下角添了一盤點心,一盤果子,又送了回去。
拿吃的來賠禮道歉了。
陸珍輕輕哼了下,小聲道:“到底為何之前不寫手冊?”
他沒回答。
等到聽完課,側過身低聲道:“怕喜歡上你以後難以抽身。”
陸珍的臉一熱:“現在不怕了?”
“大不了一死。”
“……”她啐道,“盡胡說。”
兩人聲音很小,陸瑜一點聽不清,問道:“姐姐,你跟傅哥哥在說什麼?”
“沒什麼。”陸珍起身離開了春暉閣。
陸珝猜到二人應是和好了,微微一笑。
春去秋來。
傅越被天子授予京衛指揮僉事四品官一職,隔日便要上任。
最後一次在春暉閣聽課,他回望了陸珍好幾次。
她亦輕觸他後背好幾回。
見二人難分難舍,聽完課,陸珝便拉著陸瑜先行離開,將整個春暉閣讓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