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你信口雌黃,明明是你將四郎推入湖中,你竟敢栽贓與我,”昭陽公主雖然被拉開了,但是當她聽到謝靈瑜這番話,反而更加怒火中燒,恨不得當場便立刻殺了謝靈瑜以泄心頭之恨。

謝靈瑜微垂著眼睫,隻輕聲道:“是與不是,請太醫過來,自會真相大白。”

方才裴靖安被下藥的事情,謝靈瑜可是親眼所見的。

所以她才會這般篤定,要讓人去請太醫。

而昭陽公主做賊心虛,自是不敢了,所以她此刻又急又怒,轉頭看著信王喊道:“阿兄,方才我真的親眼所見謝靈瑜將四郎推入湖中,如今她竟敢這般胡言亂語攀扯我。況且方才是她先動手打了我,我才被逼無奈反抗,你快快將她給我拿下。”

這話一出,一旁的韓太妃都忍不了了,當即怒道:“放肆。”

“公主雖貴為公主,但我好歹亦是公主的長輩,公主這般叫囂隻怕是不妥吧。方才我們入房中,便見你掐住永寧王的脖子的口中喊著要殺了她,”韓太妃望著昭陽公主,絲毫不客氣的說道。

此時韓稚離趕緊上前,扶住了謝靈瑜,趕緊低聲問道:“阿瑜,你沒事吧?”

但她這會兒因為站的格外近,因此一低頭便瞧見謝靈瑜白皙而修長的脖頸上,早已經紅腫一片,更是有清晰而明顯的手指印,顯然剛才昭陽公主掐住她脖子時,是一丁點餘地都沒有。

“阿瑜,你脖子還疼不疼?”韓稚離實在有些心疼說道。

謝靈瑜輕輕搖頭:“無妨。”

昭陽公主見謝靈瑜此刻一副柔弱無助的模樣,全然沒了方才將裴靖安推下水的決絕姿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但即便她再衝動,這會兒也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岌岌可危。

一旦處置不當,她這個公主可就是徹底的聲名掃地。

“阿兄,先前我並非一人過來的,還有旁人一起,她們定也親眼瞧見是謝靈瑜將四郎推下湖中的,”昭陽公主急中生智說道。

隨後昭陽公主看向身後之人,就瞧見兩個仆從擔架上抬著的裴靖安。

“四郎,四郎,”昭陽公主竟也顧不得旁的,直接上前,輕聲呼喚著裴靖安。

信王見她如此,眉頭早已經緊蹙著。

他當然早就知道昭陽公主對於裴靖安的心思,隻是他本以為昭陽不至於瘋魔至此,但沒想到她居然膽大妄為到在他府上幹出下藥之事。

謝靈瑜既然敢說的這麼肯定,信王心底也是信了十有八九。

至於裴靖安究竟是怎麼掉到湖裏的,如今反倒是不重要的事情了。

不管他是自己掉進去,還是被人推進去,對信王而言都並不分別。

如果這件事一旦坐實,不僅昭陽公主聲譽受損,她如今尚未婚配,若是此事鬧的沸沸揚揚,她即便貴為公主,日後隻怕也再也尋不到合適的婚事。

況且昭陽對裴靖安這般行事,聖人會不

會覺得是他背後指使。

懷疑是他為了拉攏裴家,故意指使昭陽這般做,生米煮成熟飯,將裴氏徹底拉上自己這條船。

轉念間,信王便將能想到的後果,都想了一遍。

但是條條都是不利於他和昭陽公主。

就在信王心疼不已時,裴家人總算姍姍而來。

裴夫人在看見裴靖安一臉蒼白的躺在擔架上,渾身還濕漉漉的,整個人瞬間要昏過去,幸虧身旁的嬤嬤眼疾手快將她扶住了。

“四郎怎會如此?”裴夫人帶著哭腔問道。

一旁的信王妃趕緊說道:“夫人莫著急,裴大人方才被人從水中救起時,尚還有呼吸,隻是他昏迷了過去,尚且蘇醒。”

在聽著信王妃的安慰之後,裴夫人雖然沒方才那般失魂落魄,但是心頭依舊還害怕的很,她左右看了一圈,說道:“既是昏迷了,為何還未見請來太醫?”

原本還在頭疼該怎麼辦的信王,此時突然有了主意,他趕緊說道:“好,本王這便派人去請太醫來為裴大人診治,但是此處並非是安靜休息之地,不如先將裴大人先挪到旁處。”

就在信王揮手示意讓抬著裴靖安的人,趕緊將人抬走。

“不可。”

突然一旁的韓太妃卻開口阻止了。

信王看向韓太妃,勸說道:“太妃,如今裴大人還在昏迷,如今還是救人要緊。”

“自是應該救人,但此處既有軟榻,便讓裴大人暫且安置有何不可?反倒是這般搬來搬去,倒是不利於裴大人的身體,”韓太妃慢條斯理說道,但緊接著她話鋒一轉,冷哼了聲:“況且方才之事,如今還尚未理清楚,事關永寧王和昭陽公主,又豈能這般糊弄過去。”

此時裴夫人一臉不解的看向謝靈瑜和昭陽公主,實在不明白為何裴靖安落水,又牽扯倒了這兩位貴人。

無論哪一位,都是他們裴家輕易得罪不了的。

見信王的人不動彈,韓太妃朝自己身邊的陳嬤嬤瞧了一眼,陳嬤嬤什麼人呐,在韓太妃身邊幾十年了,一個眼神就能明白自家主子的想法。

於是陳嬤嬤立即高聲說道:“裴夫人,並非我們太妃有意為難,而是方才我們尋過來時候,便瞧見昭陽公主正掐著永寧王殿下的脖子,說要殺了她。隨後殿下無奈道出原委,原來是她方才撞見裴大人逃命至此,裴大人向殿下求救,說乃是公主對他下藥,緊接著昭陽公主便追了過來,隨後裴大人為了不落在公主手中,便不顧危險直接跳入了湖中。”

陳嬤嬤一張嘴,倒是將後麵趕來的裴家人也給說愣住了。

一旁扶著裴夫人的裴雲音,都是一臉茫然的看向昭陽公主。

但是她心底卻又是有些相信的。

旁人她不知,但是公主多次借著她的名義,故意接近她四兄,裴雲音心底乃是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