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春堂藥鋪對麵是梧桐城最大的酒樓——仙客居。
此時仙客居的二樓窗前站著倆人,正饒有興致地看著濟春堂藥鋪發生的一係列事情。
“二哥,這可是你家鋪子,出了這麼大事兒你都不下去管管?”藍衫男子長了張討喜的娃娃臉,說話間還不停地扇動著手中的折扇,那樣子看起來騷包極了。
被藍衫男子叫做二哥的人穿了身由上好的綢緞做成的月牙色的長袍,麵如冠玉,臉上始終洋溢著一抹淺淺的微笑。
“藥鋪出了事兒自然是掌櫃的監管不利,與我何幹?若是事事都需我出馬,那我豈不是要忙死了?你當所有人都和你程少爺一樣閑嗎?”
藍衫男子是當今宰相最寵愛的小兒子程騰,平常哪有人敢這麼不知死活地說教他啊,恐怕也隻有他這倆結拜兄弟敢了。
“二哥!你難道就這麼幹看著不成?”程騰氣鼓鼓地瞪圓了眼睛。
“我站著看也是很累的。”江濟世認真地答道。
程騰哼了一聲,轉身看向一直打從來這裏就一直悶在桌上喝茶的大哥。
“大哥這事你怎麼看?”
被程騰叫做大哥的人,穿了身全黑無紋章的長袍,麵容冷峻,眼中仿佛沒有任何人類該有的感情,耳邊垂下兩縷發絲,倒襯得他的五官柔和了些許。
“妖邪作祟。”
男人的聲音和他的外表一樣的冷,就算是早就熟識他的結拜兄弟程騰聽了男人這話也不禁打了個寒噤。
“二哥,你發沒發覺大哥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耶?”
江濟世略作思索,驚詫道:“咦,小騰騰你是如何從大哥這張死人臉上看出他心情不佳的?”
程騰聞言翻了個白眼,“二哥,你沒看到大哥已經捏碎了三個瓷杯了嗎?”
江濟世回身看去。
男人手中的第四個茶杯應聲而裂。
顧傾國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見人群有要散去的跡象,髒兮兮的小手順勢就抹上了前麵那人的衣袍,在人家身上留下了兩個黑乎乎的小手印後,借著小巧的身形,顧傾國成功鑽進了人群。
藥鋪的地上躺著一個青年,青年身邊跪著一個四五十歲的婦人,婦人扯著夥計的衣襟,臉都哭花,仍舊不肯罷休。
“唉,你,你放手,你兒子又不是我們害得,他都已經沒氣了,我們救不了他。”
夥計一臉的委屈,想要將自己的衣服從婦人的手裏拽出來,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他也不敢踹開婦人。
“濟春堂草菅人命呐!”
然而不管夥計說什麼,婦人都是這句話。
“草菅人命的話你不去告官,就這麼堵在人家門口,除了耽誤人家做生意,還有什麼用?”
人群裏走出來一個髒兮兮的黃毛丫頭,不同於外表的狼狽與不堪,丫頭有著一雙極為明亮的眼睛,像是質地最為純粹的黑珍珠。
說話的不是旁人,正是要來藥鋪打劫的顧傾國。
顧傾國這一番話,令周圍人都下意識地看向了她,雖然顧傾國的打扮非常的難以入目,但這話說得還是很有水平的。
是啊,出了命案你不去報官,就這麼幹堵在人家店門口不是借機敲詐人家還能是幹嘛?
圍觀眾人想到這裏,紛紛指責起了那婦人。